福冷笑,偏頭撞了撞槍口:“顧遇,你別想借此機會逃出去,就算我死,你到頭也得替我陪葬。”
顧遇回敬他:“你是一心求死了,但你的手下舍不舍得你死,還是個問題。”
總基地的大半守軍幾乎都集中到了這兒,架著槍,麵露緊張。
其中有為首的蟲聯係上前線,啟哲在指揮艦上聽聞後方變故,沉默一會兒,輕輕嗬了一聲:“福的弟弟?他怎麼鑽到烏拉星上來的……嗬,還真是一對不怕死的兄弟啊。”
戰場上流彈與閃光此起彼伏,最後他目視前方,淡淡道:“救下福,放他們走。”
“無論如何,福還不能死。”
為首的蟲即刻按命令喊話道:“放了福大人!我們可以放你走!”
顧遇抬眸瞥了對麵一眼,向後退了一步。
緊跟著對麵的蟲也進了一步,仍緊張持著槍。
顧遇:“你們不放我走,我怎麼放蟲?”
對麵的蟲:“你先放了蟲,我們再放你走!”
福則咬牙說:“顧遇你不能走!”
今天他不弄死顧遇,他名字就倒過來寫!
垠一旁弱弱道:“哥,不如你跟我們走吧……”
垠說這話,是因為後知後覺出路禹原來就是傳聞中的顧遇上校,陸學長的雄主。他對軍部並不信任,卻對陸學長十分信賴。
他哥哥不能留在雄蟲國度,垠堅信,即便被帝國法律審判,也肯定比繼續留在雄蟲國度好。
福閉上了嘴,卻沒有再看他。福對待這個相貌相似的雌蟲弟弟格外冷淡,既無冷嘲,也無癲狂。
顧遇又往後撤一步,對麵又進一步,僵持之下,後方大廳處卻忽然傳來陣陣慘叫與驚呼。
“是軍部——軍部的蟲攻進來了!”
“不!不是軍部!是我們的機甲!”
“隻有一台!”
後方驚呼著,對麵僵持的蟲們全部回頭,一台黑色機甲正從走廊轉角殺過,如掠無蟲之境,隨它蕩起的風震碎了走廊一麵麵玻璃,“嘩啦嘩啦”如雪片落了一地。
“是我們的機甲!”
“怎麼回事?!是誰在操控?!”
蟲子們全抬起了槍對準那機甲,機甲卻全然無視那洞洞槍口,橫衝直撞而來,它粗暴地碾壓式臨近時,舉著槍口的蟲們又全都慫了,齊齊低下了頭,趴伏在地,“唰”地任由那台機甲從他們頭頂掠過。
“流光彈來!快!打落那台機甲!”
為首的蟲反應過來震吼道。
幾隻蟲扛著碩大的炮口瞄那機甲的位置,還沒等他們瞄準,那台機甲倒先近了他們跟前,輕輕一隻機械臂拍去,炮口便不受他們控製地仰麵,轟然洞穿了特級防恐材料製成的天花板。
但這還不是最糟的。
最糟的是,那台機甲另一隻手臂拂來,一手便輕飄飄抓住了那台重型炮筒,轟然落地,擋在了顧遇三蟲麵前,炮口這回風水輪流轉地對準了這群蟲子。
所有舉著槍打算一通掃射的蟲們,麵對如此重型炮口,皆啞住了。
“不要動。”機甲裏一道涼得沁骨的嗓音說,“如果不想死的話。”
為這一係列粗暴操作看呆了的顧遇,此刻眼睛發亮了:“陸沉!”
“陸學長!”垠也聽出了這聲音,欣喜道。
對麵也有蟲曾為帝國通緝過,對這噩夢般的聲音格外熟悉,也認出來了:“陸沉——好像是陸沉!”
“帝國騎士?!他不腿癱了退役了嗎!”
之前響起過兩次爆炸聲。第一次是垠弄出來的,第二次便是陸沉從外麵弄出來的。
他自然知曉一蟲之力寡不敵眾,況且他如今腿部更未痊愈,強行與機甲聯通給身體帶來的負荷極大,按他家遇遇發來的緊急消息,跑才是上策。
但陸沉要跑,也得拉上他家遇遇一起跑。
現在顧遇卻覺得已經穩了,都這樣了,又有蟲質又有陸老師在——還跑個什麼勁?都這般大好局勢了,再跑就是丟蟲。
丟他的麵兒,也丟他家陸老師響當當的名頭。
顧遇挾持著默不吭聲的福從機甲背後出來。
“等等,各位,我們不跑了。”顧遇很狐假虎威地說,抬起一隻手,“現在我宣布,這處基地已經被軍部收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