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寧又因為西方的“黃色”巨著《查太萊夫人的情人》,而翻看中國的“黃色”巨著《金瓶梅》,圖書館裏有刪節版。乍看上去,真的夠“黃”,發現裏麵的□□女人喜歡叫男人“達達”,而且還是潘金蓮在做男女之事的時候叫西門慶的,她覺得好惡心。
父親在她家鄉那兒叫大大,他們那兒方言,或者叫達達。按方言的讀音,他們那塊對父親的稱呼更接近“達達”。叫大大也好,就不像金瓶梅了。
西門慶是山東的。她的家鄉也是山東口音。《金瓶梅》第一回中說:“話說大宋徽宗皇帝政和年間,山東省東平府清河縣中,有一個風流子弟,生得狀貌魁梧,性情瀟灑,饒有幾貫家資,年紀二十六七。這人複姓西門,單諱一個慶字。”
這段話把清河縣歸到了山東省東平府。實際是河北的清河,離山東臨清20公裏左右。但行政區劃是人劃的,20公裏的範圍完全可以是同一個地方。認真你就輸了,她對自己說。地球本就一個毫無意義的行星,卻被人類分成幾百個國家,連年戰爭,豈不好笑。
年代過於久遠,大學時代的小寧對《金瓶梅》的內容實際沒太大感覺。小寧對古典式講故事方式不太喜歡。隻是對其中的西門慶被潘金蓮之流稱“達達”感覺非常礙眼。後來想想也罷了,古代青樓裏的□□對妓院女老板就是叫“媽媽”,雖然意義和今天不同,但也就那樣吧。
父親的稱號在回憶和想象中變成“爹”,應該是從她高中開始寫一些關於家鄉的文章的時候開始的。她在想象中把“大大”改成叫爹,感覺“大大”似乎還有點親切之意,而“爹”顯得比較遠,還有後爸的感覺,冰冷而生硬。“大大”是當麵叫給疼愛自己的爸爸聽的。《金瓶梅》中的“達達”的汙穢的含義,是《金瓶梅》中一幫沒廉恥的男女強加的,可以忽略。
她突然又想,金瓶梅,□□,達達,大大,老鴇,媽媽,稱呼,口吃,實際都沒有意義。都是一個詞語,人類發明的詞語,用來表達某種針對人類的某個相關事物的含義,如果心中無此指向,這些詞就沒有意義。
千塚說,實際上小寧作為一個女性,沒意識到這種稱呼與男權和父權之間的關係,背後人類社會建立的權力和等級。以後她就慢慢明白了。
小寧從文學史了解到,中國的《查太萊夫人的情人》也和西方的差不多命運,都是禁書,明朝萬曆年間出現的小說,被禁了幾百年,結構和敘事方式卻直接影響了另一部巨著《紅樓夢》。但其內容卻不盡“向上”,總體和《查太萊夫人的情人》相似之處在於以快感展示為中心,大寫□□行為,且樂此不疲。差別當然也很大,和中西文化差異直接相關。《查太萊夫人的情人》有個最大的正當理由,是尋找正常人性,強調性權利的不可剝奪,還要強調與現代人的自由與愛情相合。《金瓶梅》則是典型的誨淫,和明朝的淫風相應,是在欣賞□□行為及其快感,批判性並不強。但在文學敘事上的影響是劃時代的。此時,賈作家的《廢都》正風靡全國,還模仿《金瓶梅》的刪節本各種加框,還注上“此處作者刪除XX字”,十足搞笑。㊣ωWW.メ伍2⓪メS.С○м҈
多少年以後,教授時代的小寧仍然堅持自己當時對《廢都》的態度,從21世紀20年代看來,廢都就是賈某人的凡爾賽文,炫耀的是性和名利,十足惡心,文學價值極低,各方麵來說對當代文學都沒有什麼貢獻,倒是自刪黃色段子又加框是一個20世90年代的凡爾賽式的“創舉”。《金瓶梅》隻一個敘事上的變革就已經足以名垂文學史。
當然《金瓶梅》裏的欲望描寫更本能化。這點和《查太萊夫人的情人》相似,似乎男女之間除了吃就是□□。小寧又承受了道德觀上的巨大衝擊。雖然她從小就從二羅大良之類農村男人那兒知道男人的作風,還經曆了王唐劉傑英這樣的男小人,男人確實是黃到無底線,但落實到文學作品中,還是打擊太大。
成人世界很可怕,愛咋的就咋的吧。
世界很大。世界沒希望。
小寧歎口氣,心頭像紮了一大叢刺。
。您提供大神千塚粟的口吃者啟示錄之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