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火辣辣的陽光灑在這山巒重疊之處,原本這座海拔最高的主峰上理應十分安靜,十分心曠神怡的,可讓人感到可惜的是,在這座山頂上的那個小小的道觀裏,卻響起了一陣極其不和諧的聲音,直接穿透雲霄,連鳥兒都被驚得四處逃散。
“死老頭,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不過小心別把你自己累死了!”道觀門前,兩道灰色人影正在互相追逐著,仔細一看就能發現前麵跑的是一個年約十八、九的少年,穿著一套破爛的道袍,但是卻身材高大,皮膚白皙,尤其是嘴角時刻保持微微上揚的那抹邪魅笑容,讓人一看就會發自內心的微笑,此刻他正一邊跑一邊扭頭對著後前的一名老道長戲謔大罵著。
而此刻在他身後卯足了勁追的老道,則一張臉都因為憤怒而變形了。
這個小畜生,浪費了大好的天賦,不好好修心養性也就算了,每天盡惹是生非,最要命的是,這小畜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對女人有了興趣,居然利用起本該用來替天行道的術法去偷看女孩子洗澡。
問題是這小畜生還是個半調子,自己畫出來的隱身符功效太低,在人家浴室裏露了原形,好嘛!被人抓了個現場。
老道累積半生的清譽就這樣一朝毀在了這小子身上,好在他在附近還有點威望,村民們把這小畜生五花大綁後並沒有直接送到警察局,而是交給了他處置。
“小畜生,我今天不把你打死清理門戶,我就無顏麵對茅山派的曆代祖師。”老道加快了腳上速度,看他那風馳電掠的樣子,實在很難跟他那鶴發童顏的樣子劃等號。
“哼,老牛鼻子,還敢自稱茅山派,我看你頂多就是個江湖騙子,要不怎麼十幾年了都沒看到你白日飛升,連個元嬰都沒練出來。”小道也隨之加快了步伐,一邊跑還不忘回頭奚落老道。
如果你注意看的話就會發覺,兩人雖然跑得一樣的快,但是舉止動作卻有所不同,老道士幾乎是足不沾塵,飄逸非凡,在他的褲腿上,貼著個大大的黃符。
而小道的跑法是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但兩條腿擺動的速度卻快得讓人眼花繚亂,就跟兩個急速奔跑的輪子一般,這也是一種了不得的功夫,呃……長期被人追練出來的。
一人靠著旁門左道,一人靠著長期苦練的身體,居然跑了個不相伯仲,老道士追之不上,又被對方這一番受那些二手小說影響的歪理氣得哇哇大叫道:“畜生,還不快給我停下來,你是活膩了不成?”
“停下來我才是活膩了。”小道士絲毫不吃他那套。
“好啊!翅膀硬了是不是,別以為我老了就沒辦法對付你了是不?”
老道豁然頓住了腳步,隨手一抄,也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把已經黑不溜秋的桃木劍,左手捏出一道符,快速絕倫的虛空一劃,猛然暴喝一聲:“縛——”
隨著這春雷炸響般的喝聲,手上黃符轟的一聲激烈燃燒起來,而在努力奔跑的小道頭上的空氣卻突然凝固了一般,阻得他身形一滯,頭頂上空迅速幻出一道山型虛影,狠狠的朝他砸將下來,小道大駭,回頭破口大罵道:“老牛鼻子,你真舍得下本錢啊,居然連泰山壓頂都用了出來。”
泰山壓頂,是茅山道術中的一種最高級的定身法,光是畫那一道符,就得花上半個月,當然,這指的是老道士而已,以小道現在的功力,能在半年內畫出來就不錯了。
話音一落,那山形虛影已經狠狠的砸將了下來,如同實質一般將他奔跑的身體硬生生的壓在了地上,就如同一隻被汽車碾過的青蛙一般。
老道獰笑道:“小畜生,我看你還跑。”說著在地上一摸,順手拎起了一根腕粗的棍子,試了試硬度,小道艱難的回過頭來看著他的舉動,呲牙咧嘴一臉悲憤之色,卻是連半個字都吐不出來,但是卻無一絲懼色。
不過,老道看了看他的臉色,冷冷的一哼把手上的粗棍扔了,在一邊折了條尾指粗的青竹,在手上晃了晃,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小道臉色終於變了,因為根據他總結出來的經驗,老道用來對付他的十八般武器中,這看似貌不驚人的小青竹的殺傷力絕對可以進入三甲。
眼看老道就要走到身後,自己那白嫩屁股就要遭殃,小道急得滿頭大汗,艱難的挪動著左手伸進懷中,捏出一道破爛不堪的符,握在掌中,嘴唇微微顫抖呢喃著。
老道從身後並沒有看到他的舉動,三兩步來到了他的身後,舉起手中青竹獰笑道:“小畜生,不好好收拾收拾你,真要反了天了。”
隨著話音,手上青竹狠狠的落在了小道的屁股上,一陣淒厲的慘叫聲響徹雲霄,小道疼得滿頭大汗,在間不容發時大喊道:“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