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葉封嶠還隻是一個工部侍郎,但在朝堂中,現在除了華錦秋,就數他最得聖恩。
他能坐上這個位置,那也是因為的禹王謀反,他密報有功而得到的。
荀紀菡尚未登基之前,他還隻是一介江西南昌的小小知州,他踏上仕途歸因於沈臨的舉薦,所以也是被朝臣視為禹王派係。
誰能想到他臨陣倒戈,致禹王策劃謀反之事提前被朝廷得知。
平日葉封嶠來覲見,晏初雲都會親自來迎,可見聖上對他的重視。
沈玉澤雖然鄙視他的作為,但義父與聖上都看重他,他也隻能將那等心思藏在心中,不露出半分不滿的神態。
一日。
葉封嶠照常在下了早朝後到養德殿覲見,隻是華錦秋卻先一步到來,晏初雲特意吩咐了他不準他人入內。
他隻得上前向他闡明。
“哦。”葉封嶠點了點頭,“那我在這候著便是。”
葉封嶠隨即退到了門旁,與沈玉澤站在一排,彼此都沒有向對方說話。
沈玉澤稍稍移動腳步,想要離葉封嶠遠一些,他到底還是無法壓製內心對他自然生出的敵意。
葉封嶠微微轉過了頭,似是察覺了什麼,問道:“你近日如何?”
他是在問候?沈玉澤內心冷笑一聲,臉色卻依舊保持鎮定,頭也不回地道:“多謝葉大人關心,我很好。”
“我不曾想,聖上竟會免你的死罪,還讓你近侍禦前。”葉封嶠搖了搖頭,臉色卻掛著笑容,“畢竟陛下是武軍出身,心胸海量,是他人所不能及的。”
沈玉澤心中笑聲連連,麵色卻不變,“自然,否則葉大人怎還能站在這裏,與微臣攀談?”
葉封嶠眼神一眯,“你是在諷刺我?”
“不敢。”沈玉澤回道:“葉大人正如日中天,微臣身份卑微,哪敢得罪您?”
葉封嶠笑了笑,並不作答,沈玉澤悶了一會兒,又問:“大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還能為了什麼?這入夏,宮中多少殿堂又走水了,工部得負責修繕,戶部不願撥款,我也隻能找陛下要銀子來了。”
沈玉澤微微迷了眼,“你們工部在大吳四處都設有抽分廠嗎?怎麼還要向戶部拿銀子?”
葉封嶠輕笑一聲,“這就該問你爹,一場內戰把大吳民生也攪亂了,百姓逃的逃,散的散,我要抽分也得有軍有民有商賈,不然抽什麼?抽空氣嗎?”
“其餘的事兒還好說,這皇宮可是事關我大吳朝的顏麵,豈能耽誤?”
他的話音剛落,殿門就在此時打開,華錦秋與晏初雲兩人先後走出。
兩人都齊齊拱手,華錦秋看見葉封嶠,眸中的和悅隨即消逝,哼了一聲,便闊步離開。
葉封嶠也沒給他好臉色,許是今日上朝兩人又有了爭執。
晏初雲對他微微一笑,“葉大人,陛下宣你。”
葉封嶠也回以一笑,關門之際,沈玉澤不禁低估一聲,“狗官。”
“你說什麼?”晏初雲轉過頭,沈玉澤連忙搖了搖頭,“沒什麼,自言自語罷了。”㊣ωWW.メ伍2⓪メS.С○м҈
兩人對望一眼,晏初雲也沒多問,轉身便又關門入內了。
…………
五年後。
今日早朝之後,難得的,荀紀菡與晏初雲兩人直徑便回了養德殿。
沈玉澤依然站在門旁垂首侍立,看見禦駕走近,連忙要去開門,當他掃過了義父的臉色,頓時察覺了不對。
兩人入內,其餘人則都退到了他的身後,憑他這些年在殿前侍奉,陛下的脾性他也摸透了幾分,他平日一向溫和,方才見他步履匆匆,怕是今日早朝並不如意。
不到半響,裏麵便傳來了茶盞摔裂的聲音。
他驚得抬起了頭,這聲響……怕是被人特意摔碎的。
晏初雲也沒有出門一步,戰戰兢兢地又過了一個時辰,養德殿來了外人。
華洛神踏上台階,他連忙打了千兒,“給麗妃娘娘請安。”
“我要見陛下。”華洛神還喘著氣,對他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漠。
沈玉澤回答:“現在陛下不見任何人。”
華洛神的眼界一顫,帶著怒意,“到底是你不讓見,還是陛下不見?”
沈玉澤從容一笑,“假傳聖旨?回娘娘,微臣還沒那膽子。”
“本宮倒覺著你膽子忒大的。”華洛神聲音尖銳,沈玉澤卻也不惱,隻是指了一個方向,“請娘娘先在門外候著,容臣進殿通稟一聲。”
華洛神對上他清冷的眼眸,想起今日宮女的密報,隻得默默咽下了這口氣,回身等待。
沈玉澤開門入內,殿內一片黑暗,一有光線射入,晏初雲立即上前查看,蹙眉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