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看出了他有難言之隱,便上前擁住了他,說道:“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沈玉澤心底劃過一絲感動,也緊緊擁住了她,在她耳畔低吟:“多謝。”
…………
餘暖身上掛著一個都督同知的職銜,其實平日也沒多少事,得閑之時便上城牆巡邏巡邏,了解各道城牆的情況,甚至有時候他還會拎酒上城,與衛兵們一塊痛飲,消磨漫漫長日。
今日下午,從慶陽門下來後,他便直徑冒雪去了聚仙樓。
聚仙樓此時要比平日清淨,他一邊脫著披風,一邊快速地上樓,走到了孔曦門前,他擅自推開入內——
“想我了沒有?”
餘暖本是想給她個驚喜,他雙手一張,期待著孔曦看見自己能抱抱他,可直到他目光定下,身前色圓桌憑空多出了兩人,隻見是沈玉澤與孟闌正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自己。
他尷尬地垂下手,卻見孔曦從床上爬了下來,笑容慵懶,“我就說吧,他會來的。“
餘暖回過神來,連忙對著沈玉澤拱手施禮,“微臣參見提督大人。”
沈玉澤仰起下巴,示意他坐,孔曦跟著上前替他解下厚重的盔甲,在他耳畔低聲道:“是他們自己過來的,我可什麼都沒做。”
餘暖縮著下巴,與孔曦的目光相對,他忍著嘴角的笑意,“你沒必要與我解釋。”
孔曦眨了眨那雙星眸,語調嬌嗔,“這不是怕某人生氣嗎?”
等他的盔甲被解了下來,他便主動在沈玉澤的身旁坐了下來,“提督大人,怎麼忽然過來要見我?”
沈玉澤也不拐彎抹角的便問:“你知道天勝門的守衛首領嗎?”
餘暖點頭,“知道,怎麼了?”
沈玉澤沒有明說,隻是交代他道:“五日後子時,我要你帶著五千京軍,去把守門,到時會有一
隊商人載貨經過,商人你不用管,隻管拿下交接的人,若是人多,便與之血戰,絕不能讓他們入城一步。”
餘暖聽他語氣嚴肅認真,心眼也不禁提了起來,五千京軍,難道這是要打仗?
餘暖也不是稀裏糊塗之輩,要調用那麼多的京軍,可不是憑著你一句話就可以調動的,他隨後要求,“可有聖旨?”
沈玉澤眨了眨眼,“無。”
餘暖一愣,沈玉澤雙眸凝視著他,又繼續解釋:“五日後子時,到時門會有大動靜,我東廠有線人察知,有人蓄意謀反,但我手上,並沒有實質的證據。為保京師安全,我隻能過來找你。”
“謀反?”餘暖神色驚訝,孟闌隨後接道:“隻是讓你調五千京軍上城保衛,並無其他,這點總能做到吧?”
房中頓時陷入了一陣沉默,餘暖抿著唇,良久後才道:“既然是要以我的名義調軍,那還望提督大人將事態都一五一十的與我說清楚,若隻是為了你們自個兒爭權奪利,我可不願摻和進去。”
兩人四目相接,孔曦這時在餘暖身邊坐了下來,替他說話:“大人,你要求人辦事,總不能連什麼事都藏著掖著吧,更何況是你從小到大的好友呢?”
孟闌瞪了孔曦一眼,她再怎麼說也是東廠的人,她與餘暖關係再好,那也隻是客人,怎麼能胳膊往外拐呢?喵喵尒説
沈玉澤深吸了口氣,孔曦的話確有道理,最終他還是如實與餘暖道明了。
餘暖難掩震驚神色,不曾想荀寧竟有此狼子野心,沈玉澤不等他冷靜下來,便又問:“我交代的事,可能完成?”
餘暖立即點了頭,“放心吧,有我在,我絕不讓叛軍入城一步。”
…………
六王府。
荀寧剛剛從寧安客棧回來,他去見了馬易勤,再去詢問路上的軍器什麼時候能到。
還有剩下不到五日了。
他回到自己的寢殿,看著床榻邊掛著的盔胄,和衣架上吊著的劍,他負手凝眸看著它們,心跳不禁跳得更快,他緊張地抿唇,卻又有些期待向往。
他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靜默了半響,他無聲上前,將那收於鹿皮劍鞘的劍拔了出來。
他將長劍一橫,搭在手臂上,他的指尖輕輕撫摸著那凜光閃閃的劍身,呢喃道:“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荀寧側身走向了正廳,等他安坐,他身側的護衛瀟玉也跟著站到了他的身邊。
不見荀寧言語,說實話,他不擔憂是假的,若是謀反事敗,不說他的性命不保,全府以致他的家人,怕是都難逃抄家流放之刑。
可他跟了殿下那麼多年,殿下想做的,他自然會跟隨,且不會有半句怨言,隻是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