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這夫妻倆也有些時日了,虞無憂作為一個透明體就這麼在他們之前來回飄蕩著,不會累,不會困,也不會餓,別人看不見她,她卻能看得見別人。
“這霧妖到底在耍什麼把戲……這得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不知道小媧和師叔怎麼樣了……”
正感到無趣之間,她突然就打了個噴嚏,然後那團熟悉的迷霧又圍了上來。
虞無憂這次出現,已是暑月,烈陽當頭,啊霧正挺著大肚子在門外等著梅何葑,身邊的玲兒撐著一把油紙傘,一隻手扶著啊霧,擔憂道:“夫人,您現在身子重了,不能再這樣在這日頭下曬著了,您要保重身子啊!”
啊霧哪裏還聽的進玲兒的話,攥著玲兒握傘的手,神色緊張,問道:“玲兒,老爺昨夜又是徹夜未歸,現在已是晌午都沒見他回來過,你說會不會是在外麵出了什麼事兒?”
“老爺派人傳話了,說是臨時有事兒,回不來了,夫人您放心吧,之前老爺不也這樣過嗎?沒事的。”
玲兒這句話卻提醒了啊霧。
“對……玲兒你說的對……最近老爺已經有好幾次這樣徹夜未歸了……”
懷胎之人本就容易心神不寧,諸多猜疑,經這麼一提點,啊霧更加驚惶了。
“玲兒,你說會不會是老爺在外麵有人了?”
玲兒頓了頓,“不……不會的夫人,您別瞎疑心了。”
看玲兒吞吞吐吐,啊霧更是心生疑慮,“玲兒,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玲兒突然往後退了一步,連連搖頭,“我不知道,夫人,我不知道的。”
玲兒撐著傘的後退動作,讓啊霧整個人都暴露於陽光之下,玲兒察覺不妥,又立即上前一步替啊霧擋好陽光,整個過程十分窘促。
啊霧冷著臉,頭也不回地往裏屋快步走著,“你隨我進來。”
屋內,啊霧大著肚子坐在主座上,七八個月的身子使她已經不能像正常人一樣坐著,她隻能靠張開雙腿,才能使自己好受些。
雖然這坐相有些不雅。
玲兒低著頭站啊霧的一側,手裏還攥著那把收起的油紙傘,隻見她神色緊張,手裏也十分慌亂,差點把油紙傘都戳出幾個窟窿來。
玲兒是跟了啊霧身邊近兩年的丫頭了,她這般反常,啊霧怎會看不出貓膩?
“你是要自己說,還是想讓我叫幾個家丁把你綁了跪在地上說?”
啊霧斷定這玲兒知道些實情。
玲兒嚇得一把扔了油紙傘,雙掌伏在地上扣頭,“夫人,不管我的事,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見玲兒不鬆口,啊霧作勢要喊人來,“來人啊!”
幾個壯漢家丁立即圍了過來,玲兒嚇哭。
“夫人,別,別,我說…我都說……您別叫這些粗漢綁我……”
見玲兒落淚求饒,啊霧才揮手清退了家丁,現在屋裏隻剩下玲兒和她自己,她眼神淩冽地看向玲兒,心裏卻是怦怦亂跳,仿佛是犯下塌天大禍的是她自己一樣。
啊霧努力平息自己的心情,狠咬著後槽牙,半天吐出一個字:“說!”
玲兒跪在地上聲音有些顫抖,嚇得頭都不敢抬起,臉貼著地唯唯諾諾地說出了個名字。
“是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