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一片,被烏雲遮蔽的月亮時隱時現。
老把頭舉著火把在樹林中穿梭,婆婆和毓舒互相攙扶,而我,選擇墊後。
眼瞅著都六月份了,山的夜還是有點涼。
一連走了十幾天,我們才到了一個名叫孫家灣的村子,村子依河而建,背靠的正是甘河,甘河上通大興安嶺的林場,下通嫩江、鬆花江,是老林子向外運輸木材的必經之地,孫家灣吃的也是木排的這碗飯。
剛一進村子,我立馬察覺到了不對,村子裏亂糟糟的,一看就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好多人都聚在一起抱頭痛哭,看樣子反而不像是白事。
老把頭拍了拍我道:“小狸子,你過去問問。”
我點了點有頭,走上前去,找到一旁的麵善老漢,拱手道:“老師傅,我們是趕路的人,想在村子裏休息一晚。”㊣ωWW.メ伍2⓪メS.С○м҈
老漢瞪了我一眼道:“家家戶戶都是客棧,哪不能住一晚,去去去,你們到後麵去。”
“敢問,村中如此悲痛,可是發生了什麼白事?”
“去去去,毛頭小子,別啥都打聽。”
老漢幾句話就把我噎回來了,我對著婆婆幾人一聳肩道:“村子裏都是客棧,咱們還是會找一家幹淨的,休養一下。”
河邊停著一個百十來米的大木排,上麵隻有一個老人在看守。
在村裏繞了一圈,行人匆匆,可能是村裏天天來人,反倒是沒什麼人注意我們。
我們進了一家看著幹淨一些的大院子,一進門,就被裏麵的人攔住了。
“哎哎哎,別著急進,知道我們這是什麼地方嗎?”
我搖了搖頭道:“不知道,聽說家家是客棧,我們來投宿。”
“我們是做買賣的,做的是皮肉買賣。”
這句話差點沒把我噎死,沒想到小山村裏也開啟了妓院,於是,我忙退出院子,帶著婆婆投靠了一個小庭院。
“老板,還有房嗎?”
女老板很熱情,剛聽見我的聲音就迎了出來,笑著說道:“來了,老兄弟,從哪嘎達來的啊?”
“太平縣過來的。”
“行,快進屋,你們四個人,睡一個大炕就夠了。”
我們跟隨著女老板的指引來到了一個小木屋,六月的天,裏麵還生著爐子。
“別看我這生爐子啊,你們不知道,方木排的就饞咱這熱乎炕頭,你們要是嫌熱,我把火滅了。”
我忙說道:“不用了,一會我們得洗澡,有個爐子正好燒點熱水。”
“那感情好,吃點啥不,我現在就去準備,等你們洗完,能直接吃上。”
我看了看老把頭,開口道“爺,想吃點啥,在山裏麵走了半個月,可得好好吃一頓了。”
“你看著點吧。”
我轉頭對老板娘說道:“山雞燉野兔,酸菜汆白肉,再炒個酸菜絲,燉一鍋大白菜……”
“行了,咱家菜量大,四個人點倆菜就行了,也別山雞了,咱們就小雞燉蘑菇,再加一個燉白菜,絕對夠了。”
我有點驚訝,還是第一次見到有錢不賺的老板。
“老板,咋地啊,不想賺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