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上前去,低著頭說道:“掌櫃的,你還是把衣服穿上吧。”
“穿什麼,光腳不怕穿鞋的,我讓你看看不穿衣服的娘們有多厲害。”
我看勸說無效,於是返回去和老把頭一起呆著,老把頭也是色心大起,抽著煙袋鍋子,眼睛就沒離開過賽貂蟬。
“爺,別看了。”
“不看白不看,憑啥不看?”
“你不覺得木牌上人變少了嗎?”
老把頭回過神來,看了一圈木排道:“是少了幾個人。”
我心裏咯噔一下,不得不承認,是我低估了賽貂蟬的心計。
四周的哭聲依舊淒慘無比,但知道是有人故意裝神弄鬼,我心裏也沒什麼好恐懼的。
木牌上的人還在不斷地減少,我努力盯著所有人,可依舊看不出來他們是何時消失的,我不由得為我們捏了一把冷汗,這群人,絕不是普通的放山人。
賽貂蟬把小拇指塞入口中,一聲鷓鴣哨響起,四周立馬有無數個鷓鴣哨回應,她大吼一聲:“停排子,靠岸。”
隨著嘿呦嘿呦的吆喝聲,木排漸漸停下,岸邊的哭聲戛然而止。
樹林裏人頭攢動,不多時,出現了一群漢子的身影。
“老大,果然是有人在裝神弄鬼,抓到七個。”
說著,漢子拎起來一個捆著的女人,我頓覺驚訝,女人的捆綁方式十分獨特,雙手背後,小腿向後彎曲,隻用一個短繩就讓人動彈不得。
而這種綁法,就連山裏麵的土匪都不會用,更別說一群放山的漢子了。
不多時,七個人被漢子們拎上木排,四女三男,四十來歲,看起來都是農夫模樣。
幾人一上木排就開始大聲求饒,賽貂蟬直接走了過來,對著一個女人就是一槍,鮮血噴的到處都是。
剩下的人也跟著傻眼了,賽貂蟬輕聲問道:“你們,你們有多少人?”
“就我們七個。”
“砰。”
賽貂蟬又是一槍,打死了說話的男人,隨後冷冷地說道:“他沒說實話,你們繼續說。”
一個女人搶著說道:“還有,還有兩個人,跑了。”
賽貂蟬又是一槍,開口問道:“鷹嘴崖還有多少人?”
“二十多個。”
“十多個。”
活著的人爭先恐後地開始交代,大概意思是他們吃的就這裝神弄鬼的這碗飯,專門嚇唬順流而下的木排,好讓他們驚恐出錯,十有八九會在鷹嘴崖出事,到時候他們再打撈木材,重新捆綁後再運到哈爾濱去賣。
我頓時感歎,最毒的還是人心啊,等幾個人不再言語,塞貂蟬輕聲說道:“你們都交代完了,我信你們,但我不會放了你們,給你們半柱香的功夫,讓你們最後再看一看人間山河。”
這話聽得我菊花一緊,雖然我不會替他們求饒,但看這鮮活的生命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心中還是有一絲不忍,而且,我也沒有立場替他們說情,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沾了人血,要是不殺了他們,那麼,還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是在他們手裏。
“把他們腦袋剁下來,找根杆子掛在船頭。”
隨著賽貂蟬一聲令下,血水染紅了一大片河水,漢子們出刀幹淨利落,看著就不是第一次做這個營生。
也許是賽貂蟬的人頭祭起了作用,木排前行一切順利,鷹嘴崖倒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危險,用賽貂蟬的話來說,平靜的水麵,暗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