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個理由。”蘇言不說話，顧恒繼續道，“不說就去鏡穀。”
青年明顯一副拒絕合作的姿態，顧恒眉心一皺：“你給我站住！”
“你有什麼權利管我？”蘇言反問道，“兄長讓你照顧我，不是讓你來管我。”
假裝沒聽到，顧恒盡量克製自己不對蘇言發火：“你不是三歲孩子了，有些事你應該明白輕重緩急，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傷，而不是去屏山。你能不能學著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讓我和謝清曠省省心？你想幹什麼就說出來，我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不可能回回都能猜中你的想法。”
顧恒越說越氣，氣蘇言性子倔，也氣謝清曠從小嬌慣蘇言才讓蘇言養成如此糟糕的性格。
他上前一步拽住蘇言手腕，深吸口氣努力放軟語氣勸說：“鏡穀寒山瀑布後麵有一方水月天，是我師尊修習閉關之所，我去為你求來。”
察覺到顧恒是真的動了氣，氣的還不淺，蘇言嘴張了張，又閉上，如此循環兩三次。
“屏山，可能有另一塊碎片。”
顧恒還在氣頭上：“東西放那兒又不會自己長腿跑了，是你重要還是碎片重要？”
“碎片重要。”
因為它關乎你的性命。
顧恒：“……”
“這樣吧，你乖乖養傷，我幫你探查這消息的真假，免得你白跑一趟。”
兩人在篝火旁對峙，明亮的火光在兩人臉上跳躍，映出同樣不可動搖的堅持，最終還是蘇言率先敗下陣來。
“……好。”
途中意外遇到引他們進三河鎮的魔修，顧恒心裏那口氣一直憋著，二話不說提劍衝了上去。
那魔修沒料到他們居然沒死，下意識想逃跑，轉身見蘇言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膝蓋一軟，很沒骨氣地跪下，抖抖索索把一切全交代了。
顧恒和蘇言對視一眼，皆沒想到是有人故意所為，顧恒長劍一抖，厲聲道：“說清楚點！”
魔修絲毫沒隱瞞，全抖落出來了，甚至把那人穿著打扮都說了，怕顧恒不信，還特意發了狠誓。
顧恒垂眸思索一陣：“你滾吧。下次別再讓我們看到你。”
蘇言很疑惑，他頭一回下山，竟不知何時得罪了別人，讓那人這麼處心積慮想除掉他。
顧恒則想到了謝清曠。
午夜被噩夢驚醒，半坐起身，抬手拭去額上冷汗，蘇言控製呼吸怕吵醒身旁人，手往旁邊一摸，冰涼的溫度告訴他顧恒已離開多時。
顧恒背對著帳篷站在月光下，手中斷水光華流轉，周遭環境明顯經過一番打鬥。
聽到聲音回過頭，見蘇言披頭散發走出來，不由得笑道：“去睡吧，我守著你。”
蘇言轉身進去，很快穿好衣服：“我陪你。”
怕再出意外，顧恒禦劍前行，很快便到了鏡穀，駐守穀口的弟子不認得他，但認得他手上令牌，略微一思索便知曉了他身份。
“顧三公子請。”
引路的弟子被顧恒揮退，他回鏡穀跟回自己家似的。
鏡穀入口並不像其他門派那樣，幾千琉璃階，威嚴莊重的山門，而是一道看似尋常的小徑，雜草隨意歪倒一旁，不知名的野花開的燦爛且熱情。
若非顧恒開口，蘇言委實不敢相信修真界排行前三的鏡穀竟位於此地。
“這裏是入穀迷陣。”顧恒握著蘇言的手，叮囑他緊跟自己，千萬別走錯了，“你別看入口平平無奇，實則凶險的很，一步走錯就是命喪黃泉，神仙都救不得。”m.X520xs.Com
由顧恒這個熟人帶路，蘇言很容易地穿過小徑入穀小徑，抵達鏡穀第二危險的鳳凰木小道。
滿眼鳳凰木豔麗如火炬，蘇言實在想不出這麼漂亮的地方有何凶險之處。
顧恒笑道：“我也不知道，但這裏的確埋了很多枯骨。”
青石路到頭，視線豁然開朗，延綿山脈中錯落著大大小小的院落，一派自然風光，宛如世外桃源。
顧恒指著一處勉強可見飛簷鬥拱的建築道：“那兒是榮鏡殿，是外穀弟子早課所在，我們內穀弟子早課的榮花殿在裏頭，從這兒看不見。”
蘇言看了看榮鏡殿，又看看顧恒。
顧恒曉他心思，解釋道：“我師父隻有三個親傳弟子，第一個是我兄長，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下一任鏡穀穀主。第二個是折劍派的掛名長老，叫陸以林，一向深居簡出。你弱冠禮那天，他就在現場，不過沒久留，送了禮物就離開了，你大概沒看見。我是第三個。其餘弟子都是師叔他們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