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思忖了幾息,抬腿往山門去。
他不是顧恒,這些事勾不起他的興趣。
再說了,屏山的事他也沒有插手的權利。
他要愁的是所知的唯一一塊碎片線索斷了,他又該去哪兒尋新的線索,還能在不被其他人發現的情況下拿到手。
三年的時候已被他浪費了半年。
其他碎片大約是被術法法器封印住了,他催動手中碎片,除了一點微弱紅光,再無半點反應。
他試圖讓小木妖記住碎片的氣息,遺憾的是小木妖在此事上幫不了他。
小木妖垂頭喪氣趴在他肩上,為自己幫不上大人的忙而不開心。
雲海攜裹著連綿青山,宛如一副巨大的雲景屏風。
蘇言俯視隱沒雲層的山梯,突然感到一陣無處可去的迷茫。
他應該去哪兒才能找到剩下的碎片呢?
“喂,我們小姐問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他抬起眸轉過頭,目光在姑娘姣好的麵容上掃過,又看了看狐假虎威的婢女,沒有回答的心思,垂下眼皮子將注意力放到石縫中一朵野花上。
女孩子的直覺總是敏銳且一針見血的。
張虞若看見雲嶸看蘇言的神色,心中危機感極速上升,又瞧見雲嶸對他殷勤的態度,她篤定道:“你是蘇言,蒼雲謝家的蘇言。對不對?”m.X520xs.Com
婢女捂住嘴巴,還是擋不住小小的驚呼從唇間溜出。
蘇言輕輕點頭:“你是?”
張虞若挺了挺胸膛:“張虞若,張家的大小姐,也是嶸哥哥的未婚妻。”
“虞若!”雲嶸焦急低呼。
蘇言意外地瞥了眼雲嶸:“恭喜。”
他這句恭喜出自真心。
雲嶸卻以為他生氣了,急忙忙跟他解釋,順帶表了一波真心。
“那是師尊自作主張,我沒有同意,我在乎的從始至終隻有你一個。”
張虞若咬了咬唇,臉色煞白。
賞春宴一事鬧出來後,她就被父母禁足了,父親沉著臉一言不發,母親慶幸雲家還沒下聘。
她不相信。不相信她愛慕的嶸哥哥會是斷袖,她想盡辦法想離開屏山,去邡城找雲嶸問清楚。
她出不去。
這一次她偶然聽到下人的議論,才知道雲嶸來了屏山。
她悄悄觀察她和蘇言的差距。
容貌上她略輸一籌。
——事實上,從這方麵能勝過蘇言的人屈指可數。
地位上兩人差不多,雖然蘇言現今是蒼雲謝家的二公子,但從家世來說,她父母親是屏山的正副掌門,蘇言的父母親隻是普通人。
從修為上看,張虞若麵色不好。
她明顯感到她和蘇言實力差了一大截!
最主要的是,雲嶸在意的不是她。
哪怕她在雲嶸身後追了那麼久。
她目送自己喜歡的人和另一人漸行漸遠,終是臉上一燙,兩行熱淚順頰而落,汙了她精心化好的妝容。
另一邊,雲嶸把來龍去脈表述清楚,重點強調自己從未對張虞若動過心。
見蘇言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他心裏萌生幾分惆悵和無力,不過很快他又打起精神來。
他不信天底下沒有捂不化的冰塊。
何況蘇言隻是表麵看起來冷冰冰,實則心腸柔軟的很。
他對未來充滿美好的展望。
失去夢魂珠碎片的線索,蘇言隻好隨便選個方向碰運氣。
天色漸暗,兩人行至山中,雲嶸眼尖瞥見不遠處透出一角屋簷,和蘇言加快腳步,走進一看,方知這群山之中藏了城鎮。
不過城中住戶房門緊閉,一眼望去漆黑一片,街道空空蕩蕩,牆壁上貼滿了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