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隻鏢急速破空而來,阻了唐周的去路!
“小心!”裴右洵驚呼,唐周未及將劍拔出,舉起劍身橫在眼前,匆匆一擋,隻聽“叮!”的一聲,黑暗中,劍鞘上擦出幾顆零星的火花。
這一鏢速度雖快,卻是留著力的,並非殺招。
唐周心中凜然,低頭一看,正是柳葉鏢!鏢體未發黑,應該是沒有淬毒,唐周拾起鏢,將劍橫在身前,倒退著拿回來給他們看。
程聿這次卻看清了,等唐周退到眼前,程聿忽然劈手奪過他手中的鏢,立刻要往右前方鼓樓下堆起的草垛裏擲去,這時,不遠處的路口轉來一個打更的,廷雨眠驚呼一聲“不要!”飛撲過去將程聿的胳膊按下。
幾乎是同一時刻,遠處的草垛動了!一個黑影迅速往斜後方的巷子裏竄去,眨眼間已經沒入濃濃夜色之中。
程聿將廷雨眠掀了個趔趄,幸好裴右洵伸手扶住了她。
唐周擔憂地回頭看,最終還是選擇提劍跟上程聿,兩人颶風一般從打更的身邊掠過,直把那人嚇的梆子也不要了,拔腿就跑。
廷雨眠臉色蒼白,知道自己犯了大錯。
裴右洵安撫道:“放心,不會有事,我們先回廷府。”
裴右洵打發門房進去給廷嶽山報平安,自己則站在廷府門口陪廷雨眠一起兒等。現在這個時候,街上已見不著人影,冷風肆虐,裴右洵解了自己的披風給廷雨眠兜上,廷雨眠恍若未覺,心神不寧地看著街口。
約莫半個時辰後,唐周的身影出現了,他小跑著往這裏來,程聿跟在後麵,廷雨眠跑到唐周麵前,“抓到了嗎?”
唐周搖了搖頭,廷雨眠肩膀塌了下去,臉上的血色更淡了些。
唐周不忍,故作輕鬆道:“夜裏看不清,讓他跑了也屬正常,下回我要親手抓住他,也把他綁在這裏,吹一夜的冷風!”
愧疚感蔓延上來,廷雨眠道:“對不住,我剛才——”
“沒關係”唐周道:“你又不是故意的,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換做是我也不可能馬上就反應過來,下回知道就好了。”
裴右洵也過來相勸,“回家吧,別讓你爹擔心。”
“是我的錯”
廷雨眠心中有千言萬語,最終隻說了這一句話,街口的輪廓在夜色中顯得十分模糊,天色已晚,誰也沒有義務陪她耗在這裏。
“的確是你的錯。”清冷的聲音響起,夜晚的寒意陡然深重。
唐周知道程聿一定是很不高興的,但廷雨眠不是他,未必就經得住程聿的雷霆之怒,於是趕緊道:“師兄,阿眠不是故意的,她不了解你,也不能眼看著那個打更的死,凶手都跑了,你別怪她了。”
程聿抱起手臂,“我可以不怪她,或許幾日後我們都沒命再怪她。”
裴右洵走過來,有意識地擋住廷雨眠的視線,“程聿,一次疏忽而已,小師妹不是故意的,她是個女孩子,不要嚇到她”語氣溫和,眼神卻暗含提醒。
程聿素日何等機警,此時卻像看不見似的,冷冷一笑,反問道:“你們連錯都不讓她認,是把她當成女孩,還是廢物?”
情感上,唐周自然還想幫廷雨眠說話,可程聿的話把他的後路都堵死了。
“程師兄說的對,今天的事的確因我而壞,我沒有看到草垛那裏有人,我隻看到那個打更的,我擔心他被程師兄手裏的東西射到,所以推了上去,對不住,耽誤了你們的正事。”廷雨眠感激程聿,因為解釋完,她覺得心裏好受了許多,若說還有貪心的地方,便是得到程聿的原諒。
空曠的街道上,晚風在幾人身邊呼呼遊走,唐周瞧著廷雨眠單薄的樣子,隻覺得心疼,轉頭大叫了聲“師兄!”
月光如銀,程聿鬆開抱在胸前的手,徑自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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