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噩夢(1 / 3)

廷雨眠先是一愣,接著忽然想笑,一定是她這幾天與唐周走得近,廷嶽山便誤會了。

廷雨眠便向廷嶽山解釋,再將裴右濘的存在告知。

廷嶽山中意唐周,覺得這孩子心思恪純,家世也不錯,對眠兒還上心,雖然從小在明月山莊學藝,但畢竟是折劍閣的繼承人,若由裴憲先出麵,那是水到渠成的事,不想他卻心有所屬了。

廷嶽山不無失落,“他若是有了心上人,那倒不好去拆散人家。”

廷雨眠到底是個姑娘,乍聽父親說起這事還好,想多了未免難為情,便又低頭玩起帕子來。

“右洵這孩子也不錯,可他是明月山莊的少主,肩上的擔子太重,性格又過於寬厚了。”

廷嶽山不涉江湖已久,一時間要為女兒的終身打算,也是頭疼,頓了頓,繼續道:“程聿……”

廷雨眠轉著帕子的手指忽然一滯。

廷嶽山很快也否決了,“不合適。”

廷雨眠滯在胸口的氣緩緩地舒了出來,可奇怪的是,她不感到輕鬆,反而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的煩躁。

廷嶽山從懷中掏出兩樣東西遞來,一樣廷雨眠認得,是她娘唯一的陪嫁——黑雪蓮,生長在極北方的雪域之巔,有延年續命的功效。

另一樣,不曾見過,是一麵水汪汪的碧玉令牌,玉質堅硬,膩潤絲滑,燈下細看,其色宛如凝翠,玉心精光暗斂。

玉麵上刻了許多小字,密密麻麻的,此時天色已暗,廷雨眠捧著玉牌往燭火邊湊去,定睛細看,這些字居然是域外文字,而且自己都認得!

原來每次廷雨眠做錯了事,廷嶽山便罰她抄經,譯經,所寫所讀,正合了玉牌上的這些字。

“爹……”

廷雨眠抬起頭,眼裏驚疑不定。

廷嶽山認真道:“眠兒,爹知道上麵的字你早都會背了,這是醉春風心法,明月山莊的鎮莊之寶。你師祖當年將它傳給了爹,爹現在把它交給你,你記住,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可以離身半步,更不能讓人知道。”

廷嶽山的表情說明了此事的嚴重性,廷雨眠轉過身去,將兩樣東西貼身收好,然後轉回來,看著父親。

廷嶽山眼神欣慰,又繼續道:“這枚碧玉令本是要交給你師叔裴憲先的,如今爹怕有變數,先交給你,如果咱們能安全抵達明月山莊,那碧玉令便由爹來交給裴憲先,等事情了了,咱們去祁域,再也不回來。若我們不能……,你收好它,關鍵時刻,它或許可以救你一條小命,切記切記!”

廷雨眠的眼眶濕了,如果現在她還聽不出廷嶽山話裏的意思,那她就真是個傻子了!

廷雨眠抓住廷嶽山的手,“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別丟下我,我害怕!”

這句話就像一記拳,正好打在了廷嶽山的心窩上,頃刻間就令他紅了眼睛。

他對這個女兒有太多的愧疚和期許了。

廷嶽山反握住了廷雨眠的手,“眠兒,別問過去的事,爹不想讓你知道那些事,你隻要記住,爹和你娘永遠陪在你身邊,你不要害怕,要勇敢地爭取自己想過的生活,你要為自己而活,活得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永遠不要被人情世故牽絆。”

廷雨眠低頭垂淚,她想表達心裏的恐懼,也想安慰父親的傷情,可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廷嶽山道:“無論前路多難,走下去!去看你沒看過的風景,去認識你沒機會認識的人,去生活,去領略,永遠不滯留,因為你是廷嶽山和林綽的孩子!”

廷雨眠想起了母親。

林綽曾經說過,在遇到廷嶽山之前,她總是一個人在這世間飄蕩,她是個孤兒,不懂孤獨,不懂憤怒,也沒覺得不好。

廷嶽山的眼球裏布滿了血絲,目光灼灼,掩飾不住其中的哀傷,廷雨眠忽然發現她無所不能的父親,此時其實正在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