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筆記(1 / 2)

今天裴憲先起的很早,一來想看看宋欽的身體,昨天裴憲先想著不能讓宋欽太勞神,最後卻還是耽誤到了深夜,再來是想跟宋欽商討一下阮軟的事。

想著宋欽可能還沒醒,裴憲先都做好在外室喝盞茶的準備了,沒想到一進門,遠遠的就瞧見內室裏圍了一大群人,正在熱熱鬧鬧的談笑。

宋欽第一個看到師兄,抬頭叫了一聲。

眾人聞聲回頭,“爹”,“師父”,“裴叔叔”,不同的稱呼接踵而來。

裴憲先點了點頭,宋欽精神好了,他很高興。仿佛以女兒為代表,裴憲先“責怪”道:“一大早就來鬧你師叔。”

裴憲先接連愁了數日,裴右濘看他今日氣色好,心裏很高興,笑嗔,“爹還說呢,我們一大早都來看師叔了,偏您姍姍來遲,不行,您快說,剛才跑哪兒玩兒去了,怎麼磨蹭到現在?”

眾人想笑又不敢,隻有宋欽一人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你這小狐狸,要審你爹便拿出膽來,怎麼還用我的名義,叫他以為是我在背後埋怨他。”

右濘嘟了嘟嘴,很委屈的樣子,“師叔都說我是小狐狸了,還不許我狐假虎威一下呀!”

宋欽笑了,一時氣促,咳了兩聲,鄒衍眼疾手快的遞茶上來,宋欽邊咳邊接,還邊橫他一眼,仿佛是在怪鄒衍大驚小怪,顯得自己弱不禁風似的。

裴憲先拍拍右濘的肩膀,溫聲道:“好了,好了,看也看過了,你們先出去,我與你師叔說點正事。洵兒,聿兒,周兒,你們留下。”

鄒衍聽見這話,很識趣的躬身告辭,唐周跟過去把門關上。

眾人圍坐在宋欽床前,裴憲先開門見山,道出當日在阮軟頭頂發現手印一事。

程聿現在才可以確定,此事與宋欽無關。

在裴憲先說出手印一事後,程聿和裴右洵也主動說出了自己曾去菜園查看的事,大家把觀點彙集起來,發現疑點都出奇的指向了一處,小輩們端坐著,眼神也不敢亂飄。

“這些疑點,或多或少都與鄒衍有關。”也就裴憲先能說這句話了。

宋欽靠在床上,表情很淡然,“疑點太集中而沒有證據,本身就是最大的疑點,阮軟死時血流如注,這是十力大吸手做不到的。”

的確,鄒衍有巨大的嫌疑,作案手法有,作案時間有,作案動機他都有,但如果說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嫁禍,好像也是順理成章的。最重要的是,就如宋欽所說,鄒衍也許可以用十力大吸手兵不血刃的殺掉阮軟,卻不能在殺死阮軟後令他血流不止。

“現場撿到的柳葉鏢在哪裏?”裴憲先問。

“在我這兒。”裴右洵從袖中掏出一方合攏的白絹打開,他一向細心,證物亦保存的很好,連上麵的血跡都沒有被蹭掉。

“你們三個再去菜園,還有冰室,聿兒洵兒負責,周兒協理,盡快了結這件事,鄒衍那裏暫時先保密。”

宋欽沒有異議,安安靜靜的聽裴憲先下令,師兄弟三人當即領命出門。

“師兄可還記得當日在蘇潭縣衙,我們派鄒衍取走仵作筆記一事?”宋欽忽然提起了這樁往事,程聿恐怕再也想不到,他心心念念的仵作筆記,竟然就在眼皮底下。

原來,鶴在林知道他被馳縱橫騙了之後,自覺受到了很大的侮辱,而馳縱橫臉皮也夠厚,仗著明月山莊山高皇帝遠,常常給鶴在林添堵,手法都是見不得人的。

鶴在林不堪其擾,曾多次寫信給宋欽訴苦,時間久了,也不乏說一些要殺掉馳縱橫之類的極端之語。宋欽為了保住青城派這樣一座天然的屏障,對於鶴在林便有一些放縱的意思,並且深知鶴在林早晚有一天會忍不住對馳縱橫下手,如果成功,那對於明月山莊乃至整個東境武林都會是一件好事。

沒想到馳縱橫後來卻在蘇潭意外身亡,還驚動了官府,宋欽便命鄒衍將仵作筆記取回來,以防秘密外泄。

“記得”

鄒衍說他當時在仵作的房間裏碰到過另一個黑衣人,宋欽和裴憲先覺得此黑衣人或與廷嶽山的死有關,曾列舉過幾個嫌疑人,而且他們一直在等待時機,希望能把這個人給挖出來。m.X520xs.Com

“現在也許就有機會,可以試一試那人是誰?”

“怎麼試?”裴憲先正色。

“知道那本仵作筆記的,隻有你,我,鄒衍,還有那個黑衣人,我們不知道那個黑衣人是誰,同樣的,他也不知道筆記在我們手裏,我們覺得有嫌疑的那些人,現在全都滯留在青城派裏,隻要我們放出一點風去,那個人為了拿到仵作筆記,自然會現身,到時候,誰去鄒衍房中取那本仵作筆記,誰不就是當日的黑衣人嗎?”

嗯,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宋欽的辦法既不會暴露他們欽當年的部署,也不會驚擾到不相幹的人,裴憲先拍手稱妙!

“你準備叫誰去放消息?聿兒還是洵兒?”裴憲先看宋欽胸有成竹的樣子,知道他一定是部署好了。

“鄒衍,我已教他如何漏出馬腳。”宋欽說。

“鄒衍是經過手的,內裏詳情他知道的最清楚,由他來辦最為合適。師兄,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可以向你保證,鄒衍不會為了報仇棄明月山莊於不顧。”這口氣拖的太長,說的宋欽喉嚨幹癢,又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