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鈺回去後與寧家三郎一番密謀,如何與寧祭酒鬥智鬥勇,躲過寧祭酒,成功報名春闈的事情暫不細說。
隻說三月初九那日,天色尚未大亮,離著貢院尚還有一段距離,便已經被堵了個水泄不通了。霍家諸人無法隻得下了車馬,步行而去。
霍景明看了眼擠擠挨挨的人群,又往後看了眼繼續擠進來的人群,心情有些許的複雜。
從八月中秋之前霍念慈問了他今後有何打算開始,到今日就要開始進龍門為止,整整八個月的時間,他一直都在為今日這場考試做準備。
霍念慈緊挨著霍景明,笑著問了一句,“六哥,緊張嗎?”
霍景明滿身複雜的情緒,瞬間被霍念慈問得消散無蹤,白了她一眼,嗤笑道:“我會緊張?你緊張了我都不可能緊張的。”
“哦,六哥你要是緊張也行,就是別到時候考砸了找我抱頭痛哭就行。”霍念慈隨口應著,眼睛卻是在人群當中不斷的張望,一直沒看見寧家的人。
旁邊的霍景澤聽到兩人的對話,搖頭失笑的同時,還是忍不住告誡霍景明,“不緊張是好事,但也不可一絲緊張感都無,要知道……”
沒等霍景澤把話說完,霍景明便拖長了音調回道:“知道了,肯定不會學阿爹的。”他再怎麼著也不可能因為喜歡一道考題,而忘記在考卷上考生資料的。
霍景澤也不在意霍景明的態度,點頭道:“你知道就好。”
一群人在小廝侍衛的拱衛下,擠過一波又一波的人群,終於與安家的人彙合,安家的安遇洲考過了秋闈,這一回也要參加春闈。
正跟著嫂子一塊兒說話的安然一看到霍念慈,臉上的笑意一僵,尚在糾結著該如何與霍念慈打招呼的時候,霍家這邊已經跟安家諸人團團見過禮了。
安遇洲一看到霍景明的第一句話便是,“寧三郎還考嗎?”
霍景明左右看了一眼,沒見著寧家的人,也跟著皺眉道:“他們家還沒到嗎?”
寧家因為寧祭酒的原因,向來住在國子監附近的宅子裏,那地方離著貢院也就一刻鍾的路程,近的很,寧祭酒再怎麼演戲,寧三郎這會兒也該到了的啊。
此時霍念慈聽到兩人的對話,也跟著回了一句,“我已經吩咐湛盧沿路去找了,應該快了吧。”
霍念慈話音剛落就見湛盧從一旁的人群當中擠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寧三郎等人。
霍念慈看著狼狽不堪的寧鈺等人,直覺應該是出了什麼大事了,“你們這是怎麼了?”
寧鈺一邊接過霍念慈遞過來的手帕,一邊說道:“路上遇到了點兒小事,不過都已經解決了。”
寧三郎同樣接過旁邊小廝遞過來的棉巾,一麵擦著身上的水漬,一麵同霍景明道:“還有多餘的考籃嗎?先拿一個出來。”
霍景明扭頭找到蛐蛐,吩咐道:“去把咱們帶來備用的考籃拿一個過來吧。”
“要是有幹淨的衣裳,也拿兩套過來。”寧三郎身上的衣裳都已經濕透了,在怎麼用幹布巾擦,也都無濟於事了。
霍念慈的視線掠過寧三郎落在他身後的那個人身上,這應該就是寧鈺她們來晚了的原因吧?
找到症結所在之後,霍念慈也沒有急慌慌的就詢問。
等到龍門開了之後,送考的人一塊兒往回走的時候,霍念慈看了一眼天色,此時天尚未亮,到處都還是漆黑一片,於是便問寧鈺道:“我送你回去?”
寧鈺聽到霍念慈如此詢問,也沒有多想,就上了她的馬車。
旁邊的安然見寧鈺從來到走,也就跟她打了一聲招呼,心裏頗有些不是滋味,安然的嫂子感受到身邊安然的情緒變化,張了張口想說點兒什麼,但直到霍念慈的馬車離開也沒有說出什麼安慰人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