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呀真好。”謝聖睜著眼睛說瞎話,“父孝子慈。走,我們進去說話……”
龍二:“……”
敖金:“……”
真的嗎??小謝老師你的根腳是不是熊精,不然為什麼這麼瞎。
一行人都被謝聖的言語震住了,就連鴻鈞是誰都沒問,沒有靈魂一樣跟在謝聖身後亦步亦趨。鴻鈞不出聲響地跟在最後,看著敖金父子無言以對的樣子,心中隻覺一陣舒爽,順手將施加於自己麵容上的法術又加固幾分。
如今他的身份不同,更有百年講道的約定在身,此時若是直接在山海茶社現身,那還搞什麼紫霄宮傳道,直接在山海茶社那個相聲小舞台上頭搬個椅子講課就完了。
謝聖兀自高興:“哎呀,這次出去,收獲還是挺多的。除了要換置的物件,我這次也算是成功出使二族,未來龍族和鳳族應該不會再來咱們茶社搞事啦!”
這也算是他們山海茶社目前最最關鍵的問題了吧!回憶起一開始的夾縫求生,到如今的門庭若市、聲名鵲起,謝聖頗有種創業的成就感。不過,這也不是說,山海茶社未來的發展就到此為止了,聯係起天道認可的因果道,和隻有可憐巴巴一行字的山海經,以及未來洪荒鼎鼎有名的諸多量劫——隻能說,路漫漫兮其修遠,寶寶我還要繼續努力。
走進茶社,謝聖在鳳一搬來的椅子上坐下,對敖金道:“你說的這個問題,其實我在外出的這幾天也考慮過。新段子確實難磨,但卻有些旁的、更加需要技巧性的節目,可以帶到台上給大家表演,也算是豐富一下表演形式。”
因為這門絕活,謝聖也是要傳授給徒弟的,這時便將鳳一、龍二都叫到跟前來:“在我的故鄉,早些時候相聲可分成兩個門類。一個就是像《爭紫氣》這樣,相聲表演者就站在台前,和觀眾麵對麵的見著說,這個叫做‘明春’,也叫‘明相聲’。”
“還有另一種更難的,則是在表演者和觀眾之間拉起帷幕,表演者在帷幕後,觀眾瞧不見人,表演者單憑聲音,給大家描繪情節,勾勒畫麵。這個就叫做‘暗春’,也叫‘暗相聲’。”
說得再簡單通俗點,那就是口技。
像這種表演形式,到了謝聖拜師那個年代,已經因為種種原因逐漸絕跡了。比較幸運的是,謝聖的師父來自四川,幼年時因為家學淵源曾學過“相書”,而相書就保留著暗相聲這種獨特的表演形式。所以後來謝聖拜師,作為關門弟子,自然也學習到了師父這一手絕活兒。
大致解釋清楚暗春的意思,謝聖就讓鳳一和龍二再上台去,告訴大家,為了感謝大家對山海茶社的支持,接下來將給大家帶來一個簡短的附贈節目。自己隨後也走上台去,信手一揮,用法力略微蒙蔽住觀眾們的視線,在桌後坐下。
這倒省事,也不必另找幕布。
台下觀眾們又好奇又疑惑,不明白什麼表演還要遮著看。那能看個什麼東西?正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隻聽法力形成的帷幕後傳來一聲鳳族的唳鳴。
那唳鳴聲悠長,清鴻,任何絲弦也擬不出那般的聲音,動聽悅耳之餘,更有一種唯我獨尊的矜貴之氣,瞬間將全場的竊竊私語一舉壓下。
眾人隻聽山泉潺潺,百鳥啼鳴,鳳唳如出深穀,由遠及近。但凡屏息分辨,還能察覺出諸多細節:林木唰唰,這是被鳥兒的羽翼掠過而帶起的搖擺;鳥聲各異,各有遠近,熟悉些的還能細數出畫眉、黃鸝、春燕、麻雀……一股山林間的自然、清野氣息,仿佛隨著聲音撲麵而來。
就連鳳一都暗自心驚:師父學的鳳唳之聲,簡直太像真的了,他一個鳳族竟也一時聽不出分別。
這就體現出了謝聖的基本功之紮實,同時心也細、也巧,來到洪荒後處處留神,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從未停下觀察、學習,及時地將新鮮事物補充到自己的作品裏去。
觀眾們聽得驚歎不已,如臨百鳥朝鳳盛景之時,正心馳神往,俄而又是一聲雄渾震耳的龍吟。一時間,室內隻聽龍嘯殷殷如雷鳴,鳳鳴鏘鏘如翎箭,二獸撲打、怒吼、嘶鳴之聲切實入耳。林間生靈驚慌而逃,發出淒厲尖鳴;岩石崩塌,宛如雷公震怒。樹木發出被這場戰鬥壓倒、折斷的摧折聲,土地崩裂,泉水中斷,即便大家未見得當時畫麵,也能憑借這聲音想象出那天地都為之色變的戰鬥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