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你聽說沒有,九班那個被人打了。”
“啊?他平時不是那麼凶,怎麼被人打了?”
“可能就是平時得罪的人多了吧,放學被人蹲了。我說就是活該,誰讓他……”
前排的女生回頭看了一眼,最後一排的少年正低著頭做題,隻露出筆直的一截鼻梁。
“誰讓他當初這麼整我們學委。”女孩子們嘀嘀咕咕,語氣中都有些許不忿。
原來是高一的時候董雨霄追的一個女生,正好喜歡堯枳北,並放話隻喜歡這種又帥學習又好的男生,董雨霄氣急敗壞找了堯枳北好幾次麻煩未果,在運動會前割了堯枳北的鞋帶,害他狠狠摔了一跤,還輸給了自己。
封野昨天沒有下毒手,就是為了幫助堯枳北在運動會上把這家夥給羞辱回來,等運動會結束,再堵著他打一次。
封野一邊想,一邊往自己嘴裏塞了一塊糖,嚼得滿腮幫子奶味兒。
每周三下午最後兩節課是自習課,全校所有老師開大會學習去了。堯枳北給封野批改完昨天做的練習卷,把錯誤的地方統統畫上紅圈,讓他自己先試著改一改。
封野一邊揪著頭發,努力地想方設法讓自己錯得合情合理一點。
堯枳北惱火地看著封野在試卷上緩緩地寫出一個x,然後用筆塗成一團圓點,奪過他手中的筆,認命地一步步帶他做。
“會了嗎?”
“喔——”封野拖長了聲音。
兩人都沒注意,前排剛剛還在替堯枳北抱怨的女生們,偷偷回頭,看了一眼,又抱著嘻嘻地笑。
“好甜啊嗚嗚嗚……”
堯枳北奇怪地抬起頭看了一眼,沒弄明白為什麼教室忽然吵鬧起來。
封野莞爾一笑,引得前方再次尖叫。
“好帥!”
聲音有些大,堯枳北好像明白了她們看的是誰,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用筆點了點試卷,語氣無情:“繼續。”
“堯枳北,你他媽給我滾出來!”
憤怒的聲音宛若平地一聲雷,封野皺眉,門外站著一人,正是昨天被封野三人圍毆的董雨霄。
董雨霄半邊臉都腫了起來,左眼鼓起一塊淤青,幾乎看不到眼睛了。
堯枳北挑起眉,若不是上學期老是被這人刁難,他都快認不出了,怎麼會被人打得這麼慘?
班上的同學都被嚇到了,一時間竟保持了絕對的安靜,隻有立式空調在嗚嗚作響,發出轟鳴的風聲。
“找我幹什麼?”
堯枳北沒有出去,他甚至都沒有站起身,隻是放下了手中的紅筆,冷淡的聲音穿透了原本的絕對安靜。
董雨霄被堯枳北的態度徹底激怒,不就是一個窮狗嗎,為什麼總是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
他直接衝進教室,封野肌肉立馬繃緊,若是董雨霄敢動手,他保證對方不能全須全尾地活到運動會。
堯枳北仿佛感受到封野的情緒,手摁住他的肩膀,往座位上壓,不讓他起身。
董雨霄罵道:“你小子整天一副清高的樣子,沒想到挺會玩陰的!別他媽再裝逼,你就是一條陰溝裏的老鼠!你爸活該坐牢!一家都是垃圾……”
堯枳北猝然睜大雙眼,麵若冰封,忽被人死死地往後拽了一把,緊接著一道黑色的影子閃過,課桌劃過地麵發出一道刺耳的長鳴,封野已經坐在董雨霄身上,把他的手腕扭到反扣在背後,另一隻手高抬,拳拳到位,□□受擊的沉悶聲音咚咚作響。
董雨霄還沒來得及發難,就被人撲倒在地,後腦上狠狠地撞在地上,還好海城私立教室鋪的是木地板,不至於磕得頭破血流。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壓製住,用勁地拳擊毆打,專挑鼻梁和肋骨下方打,痛而不致命。
他眼睛連著後腦一片泛酸,淚和鼻涕鼻血一塊兒流,幾乎要感覺不到自己的鼻子了。
眩暈之中,董雨霄看見了一雙墨黑色的眼睛,好像在哪兒見過一樣。
“封野!”堯枳北握住封野的手腕,把人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