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說話了(2 / 2)

兩人在疊席上躺著,四周很安靜,最後不知道是誰先開口,去外麵透透氣吧,這才結束僵直狀態。這樣的日常回憶很多,其實沒有太大的意義,都是些無關緊要的點滴小事。可就是這樣細微的小事慢慢堆積起來,能彙聚成山洪暴發一樣的思念。

“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不能再想了,五條悟苦笑了一下,拍拍腿,方便狐狸爬過來窩進自己懷裏:“所以不能總是留在這裏。”

最強的手輕輕撫摸懷中毛球的背毛,狐狸舒服得眯起細長的眼,也明白悟跟自己不同。他在現世還有牽絆,有未盡的義務,有丟不下的同伴。愛一個人是很重要的事,但人的生命中,並不隻有愛。

要幫悟回去,狐狸下定決心,開始在腦海中翻找從這裏返回的方法。

剛到三途川時,夏油傑也幻想過大業未成的自己能找到還陽的方法,然後開掛一樣卷土重來。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在各種嚐試都失敗後,終於放棄。再呆得久一點,心境變了,也就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死亡。畢竟,他是自願被摯友殺死的,也沒什麼好放不下的。

但是悟還活著,他需要回去!

一想到他終究要走,狐狸的心就有點抽痛。他其實是知道的,知道五條悟喜歡自己這件事。在高專的日子裏,晚歸的悟曾經不止一次偷親過他。那是少年青澀的,帶著膽怯卻真摯無比的吻,毫無雜念,仿佛朝聖者在親吻聖物。那猶如蜻蜓點水,輕輕落在他的額頭、他的眼、他的唇上的吻,一生難忘。

可是,悟的感情,即使知道又能如何,終究隻能選擇無視。在那些被愛著的美好日子裏,吞下的咒靈在身體裏逐漸腐爛,像深淵一樣吞噬著他。他不能,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實在做不到去回應那份熠熠閃光的愛情。

或者說,他不配。

與龍作戰的人最終成了惡龍,凝視深淵的人最後跌入深淵,在泥沼中載浮載沉的他,配不上明媚陽光和那蔚藍蒼穹一樣的愛情。

本以為自己不會再動搖了,明明說好忘記他的,放下一切的。可是在那條巷子裏,他看到他的一刹,便覺得死在五條悟手裏也是種幸福。狐狸垂著眼,把頭埋進尾巴裏,想起美美子和菜菜子常聽的歌:你說不愛呀,又戀戀不舍。所以生命啊,苦澀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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