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依被帶回三途川以後,很快做了登記,化形後的模樣是一隻藍紫色相見,腹部和頭頂有些橙黃的圓滾滾小鳥。翅膀小小短短的,可以站在手指上,眼睛像兩顆小黑豆,很呆萌的樣子。
在深宅大院中無法飛翔的女孩,至少在三途川,可以自由地翱翔在藍天下。這大概是這場悲劇中,唯一能稍作安慰的地方。
“是花彩雀鶯,很漂亮呢。”山崎處理的動物夠多,對各種生物的種類和習性都非常了解:“這種鳥叫聲雖然很單調,但是皮實好養活,把它放到樹上就可以了,不需要特別養護。不過沒有恢複神智這幾天,要多喂一點天國桃子,等它能照顧自己了就不需要太多關注了。”
亡者死後會先到中轉站登記才進入三途川,一些受損的靈魂也會得到治療和修複,不過真依是走後門進來的,照料的事就得五條悟自己來。
“這是誰啊,讓你這麼上心,美美子和菜菜子怎麼不見你這麼忙前忙後的。”山崎忙完了先告辭,狐狸已經在屋內已經玩了好一會小鳥,用爪子把小東西撥來撥去,口氣有點酸溜溜的。m.X520xs.Com
“學生,被自己的父親殺死了,打擊太大現在還沒回過神。”準確地說是學生的妹妹,不過因為現世情況複雜,也懶得解釋這麼多。
他知道夏油傑很少對外人特別是猴子抱有同情心,但想讓整日在家的狐狸順帶照顧一下小鳥,所以這句話故意透露了兩條線索。首先,這孩子曾經是一名咒術師,其次是死得太慘,放著不管也太可憐了些。
果然,聽見死因後狐狸的眼神柔和下來,不再拉拔對方,改用爪子輕輕撫摸,又拿出天國桃子給它啄著吃:“世上怎麼會有這種父親,怎麼下得了手,孩子是父母身上掉下來的肉啊。無論如何血緣也是切不斷的紐帶,對至親下手實在太超過了。”
“那你呢,你為什麼就能切斷自己的血緣紐帶?”五條悟純良地歪著頭,看似不經意地提出問題卻非常的尖銳。他伸手,把扭臉不看他的狐狸抓回來,擒住對方的下巴逼問:“傑,回答我,為什麼要殺自己的父母,做到這種程度就能完成你的大義嗎!”
狐狸的喉嚨緊鎖,想出聲又不知道說什麼。
它想,如果自己還是活著的夏油傑,一定能說出許多了不起令人無法反駁大道理,去解釋,去圓滿,去定義。可是現在的這顆腦袋完全轉不動,它的嘴巴張了又張,最後選擇沉默。
夏油傑和父母的關係並不好,源於咒靈操使能看見普通人看不見的詛咒。非咒術師的父母對這種詭異的靈異現象感到恐懼,進而開始疏遠自己的孩子,家庭關係有些冷漠。很多時候,他們隻是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卻從不交談。
可是,失職也僅止於此而已。他們並沒有折磨或者虐待夏油傑,生活上必備品從不缺少,教育資源也是力所能及給與最好的。生病會關心和照料,節假日該舉辦的活動也沒有缺席過,隻是不像普通的家庭那麼親密而已。有時候,如果家裏隻有他們母子倆時,做母親的會小心翼翼的問看著某處的兒子,那裏有什麼東西嗎,臉上都是恐懼。
再後來,母親也不想跟他單獨呆在一起,父親總是借口加班的日子裏母親參加了街道的婦女會。她的大量的時間用在做義工,走訪孤寡老人或者無人照顧的孩子上,用來逃避與異常的兒子相處。
討厭母親嗎,好像也說不上。她記得自己喜歡吃的食物,會買符合他審美的禮物,幫他檢查作業,把校服洗淨疊好。她做了合格的母親該做的一切,除了給予溫柔的愛。
再後來,夜蛾找到他們,說明來意,做父親的想都沒想就答應讓兒子去高專受訓。這裏麵,恐怕還有些終於甩掉一個包袱的意思。但母親卻反複地問他你願意去嗎,你想離開自己的朋友和家嗎,你想成為一個咒術師以後都與這些糟糕的事為伍嗎,如果不願意就不去。
“媽媽雖然很害怕,可是媽媽願意和你一起麵對。”這是臨上學時母親對他的承諾,她伸出手,似乎想抱一抱夏油傑,但被他躲開了。
“沒關係的,新學校有很多和我一樣能看見詛咒的人,他們不會把我當成怪物。我會交到真的朋友,會過得很好,比呆在家裏好。”記得當時他這麼安慰母親,卻讓女人哭得泣不成聲。
恨父母嗎,好像並不恨。
為什麼殺他們,因為不能和把他們和其他猴子區別待遇啊,殺親正道是走火入魔的第一步。
後悔嗎,做過的事沒必要追悔莫及。
隻是,如果有機會,他想抱住可憐的母親,完成離家時的那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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