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祝家的時候,天已向晚。
祝餘推門而入,房子內靜悄悄,這個點祝家晚飯的時候已過,約莫是各忙各的事去了。
路過客廳,保姆劉媽從廚房衝出來:“還知道回來!”
這話,無論是從語氣、內容還是情緒,都透著怒氣和指責。
祝餘:“......?”
實話說,有被嚇到,將要踏上台階的腳一頓,然後繼續,沒管。
雖然很不禮貌,但這時候的劉媽真的挺像......總不能學著她咬回去,畢竟對方還未指名道姓。
劉媽一聲嗬斥沒有預先中的效果,臉色陰沉:“祝餘,你知道不知道......”
深色扶手,搭在上麵的一截手腕玉雕一樣冷而精致,祝餘偏頭看過去:“你叫我什麼?”
劉媽被少年一雙帶著涼意的眼看著一怔,咽了口吐沫:“小少爺......你晚飯又不回來,先生很不高興。”
提起這個家的男主人,仿佛給了劉媽無限的勇氣,整個人有了一種擎了尚方寶劍的驕矜,等著祝餘的驚畏和詢問。
祝餘:“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劉媽:“......”
她能說最近先生好像工作不那麼忙了,總是回家吃晚飯,可祝餘不回來,所以飯桌上氣氛一直......先生還問夫人祝餘的事,夫人說不清楚,然後先生臉色就不對了......
總之都怪祝餘這個小兔崽子!
雖然當初......可這麼多年了,夫人總不能一直受委屈。
心中鄙夷,劉媽語氣又重新冷硬起來:“祝家不是什麼隨便的人家,你最好守規矩些,否則夫人那裏不好交代。”
她知道祝餘怕什麼,最怕先生不高興,也怕夫人覺得他沒教養。
出乎意料,祝餘竟然笑了。
這是什麼態度,劉媽更惱了:“你笑什麼?”
祝餘淡淡道:“祝家的規矩,該姓祝的來定,你說呢?”
劉媽臉一下子就紅了。
祝餘看的有趣,手肘撐在扶手上,乍一眼瞧著懶洋洋,但又有一種難以描摹的銳利的東西藏在其中:“劉淑芬,你在祝家有十幾年了吧?”
劉媽不明白祝餘的意思,但某種直覺還是讓她戒備的後退一步。
祝餘笑眯眯,眉梢微抬挺禮貌的頷首:“提前祝你一路順風。”
劉媽:“什......什麼?”
祝餘卻不再理她,慢悠悠的上了樓。
雖然他也要離開了,但總得留下點什麼,對繼母和祝韶然,在身份上天然就是沒有立場的一方,但對劉媽......原主受的那些委屈,有太多是劉媽添油加醋過來,也該償還一二了。
祝餘回到臥室,反鎖門,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監控。
結果不出所料。
再然後又花半小時剪輯整合......
那天之後,祝餘依舊我行我素。
回祝家還是不想回的,依舊在外麵吃,還是那個包廂,上菜的人也沒有變。
長腿少年將一盤酸辣魚放好,禁不住道:“貓變的?”
每次都點兩個菜,其中一個必定是魚,而且看上去懶洋洋......真的好像貓。
祝餘一手撐著下頜,仰麵看他:“沒準兒。”
頓了頓,又道:“小時候魚是金貴東西,吃不著,稀罕的毛病改不了了。”
這話對兩個陌生人來說,其實有點過了。
長腿少年修長漆黑的眉一揚,有點不自然:“怎麼對我說這個?”
心裏想,白白淨淨的有錢人家小少爺,還有吃不起魚的時候,驢他呢吧,不過挺有意思,總在外麵吃飯,家裏......該不該問一問安慰安慰......㊣ωWW.メ伍2⓪メS.С○м҈
祝餘眨巴眼:“大概是一見如故。”
不是字麵意義的一見如故,而是似乎見到了過去的那個自己,說不出來的親切著。
長腿少年噗嗤笑了,鋒利的眉眼,笑起來也柔和不起來,但帥是真帥。
一手撐桌:“那......認識一下,衛斂秋。”
祝餘:“祝餘。”
新認識了朋友,祝餘心情挺好。
本來還想再聊聊,但外麵來了客,衛斂秋忙去了。
吃完了下樓,還是那個小姑娘守櫃台。
祝餘結了賬,又從兜裏摸出一塊巧克力:“送給小仙女。”巧克力是前桌的女同學給的,說是感謝他講解那道大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