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誰......”
晉勝池知道周嘉榮性嚴苛重規矩,他說攆祝餘走雖是氣話,但被聽到,還是心虛:“周大哥,你能趕來,周銘一定很高興,我們進去吧。”
“嗯。”周嘉榮淡應了句。
晉勝池神經一鬆,又見周嘉榮回眸,側顏如雪,冰的他一激靈:“小池,”
“嗯?”
“聽晉川說你字練的好。”
晉勝池:“......”,有不好的預感,周大哥從不講廢話,他大哥說的。
“不知最近有無進益,明天拿給我看看,我讓於生去取。”周嘉榮仿佛一個關心子弟的長輩:“不用太多,就十張吧。”
又看傭人:“來者是客,不得慢待。”
晉勝池眼前一黑:抬出他大哥晉川......果然還是聽到了吧。
十張大字,還沒說明天什麼時候要,晚上這兒的事了了回去寫,還要寫的好,八成得通宵......否則這事兒大哥知道,敲斷他的腿。
隻道:“謝周大哥關心,我一定好好寫。”
等那道冷峻肅厲的身影進去了,晉勝池禁不住呼了一口氣。
看傭人瞥他,沒好氣:“看什麼看!來者是客,他要還來,請進來......偷偷告訴我一聲。”
傭人:“祝餘?”
晉勝池:“祝、餘!”
進了大廳,喧鬧聲撲麵而來。
不多的一點期待因晉勝池的話如煙霧般散去,小孩兒沒來。
周嘉榮應付幾句圍過來的客人,往周老爺子那裏去。
周老爺子坐在上位,正樂嗬嗬的看最心愛的孫子眾星拱月的迎接各種祝福。
看二兒子出現,臉上的笑意淡了些。
周嘉榮:“父親。”
“還知道回來,外麵的事忙完了?”周老爺子問。
心裏不大痛快,為小兒子永遠不冷不熱的臉,毫無起伏的強調,像討債的,還是記仇,心眼比針尖都小,像他媽。
“沒有,書房裏有份文件需要帶走。”周嘉榮說。
他在周老爺子擺手後上樓,並不管已經從大廳一側推出來的大蛋糕,他的存在,並不會添加多少喜悅,反而是壓力和忌憚,多留無意。
行至樓梯中段,有急促腳步跟隨而來。
周銘意外又驚喜:“小叔,你來了!切蛋糕,留下來好不好?”
不知是後天模仿還是先天如此,他性格一直淡淡的,但此刻盡量帶著最大的高興,想將隻一個背影就似乎山嶽般深厚,但也孤峰般寂寥的人拉到身後的熱鬧中。
周嘉榮回頭,下了兩個台階:“八點半還有事要談,陪不了你,生日快樂,去吧。”
抬手按了下侄子的肩,然後上樓。
周銘失望的下樓。
他知道賓客滿堂,麵上並不帶多少不愉。
隻看見父親有些得色的臉,看到爺爺不愉的眼神,哪怕這兩個人對他如珠如寶,心中還是充滿了憤懣。
小叔他......這不公平......
周嘉榮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門關上,萬般喧囂俱被隔絕在外。
樓下發生的一切並不能使他有什麼情緒上的波動,怨恨、憤懣、抵抗都已經過去了,剩下的隻是漠然。
他去了小書房,隨意拿了一份文件,卻並沒有立即走。
抽屜裏有煙和火,點上一支,抽完了撥通電話。
看著手機屏幕上跳躍著“祝餘”兩個字,眉心無意識皺起的折痕漸漸消失無蹤。
“喂?周叔叔。”祝餘在樊有端的臥室接電話。
這是一間很小的屋子,臥室小到床都放不下,睡人的地方是個榻榻米,連著櫃子和書桌,多兩個人轉身都困難,但書格子擺的滿滿當當,桌子一角還放著盆綠植,很溫馨。
他喜歡觀察別人的住宿環境,大概是擁有自己獨立房間的時候太晚,哪怕後來有許多處住宅,但還是渴望,然後禁不住去看,去比較,去羨慕。
“嗯,在做什麼?”
“在同學家......有點事。”祝餘想說是過生日,但周銘是周大佬的侄子,周大佬幫了他許多,結果自己去了別人的生日,沒覺得對不起周銘,但說給周大佬聽,竟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