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祝餘難免風中淩亂。
在周嘉榮轉身後,飛快的用被子裹住自己,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麼話。
沒得說。
太尷尬了。
哪怕換成衛斂秋或者晉勝池,抑或隨便哪個陌生人,祝餘驚愕歸驚愕,也不至於鎮不住場子。
可他對周嘉榮的感情不一樣。
最親近的人,也偷摸的定位過,大佬就是如父如兄一樣的存在。
但又不是真的親爹或者親哥。
在感情模糊的地帶,此情此景難免過分荒唐。
靜默了差不多半分鍾,
祝餘很懷疑自己不出聲,大佬就要一直那麼站下去,聲若遊絲:“周叔叔,你......那個......有事嗎?”
下次能敲個門不?
祝餘哪裏知道,在他住進潤園的那天起,不知多少個睡到昏天黑地的夜晚,早上醒過來哪怕被子沒蓋好,但起碼還在床上,都是因為什麼。
便是他醉酒被照顧的那一晚,周嘉榮也隻說祝餘睡覺不安分,卻不曾邀功一樣提過蓋被子的事。
周嘉榮轉身,淡淡道:“餓不餓?要吃夜宵嗎?”
語氣一馬平川,神情無波無瀾。
祝餘像被子成精,隻露個腦袋出來:“不餓。”
心裏鬆了口氣,看來是自己反應過激了。
周嘉榮看到亮著屏幕的手機,遊戲界麵各種圖標浮動,便又說了句:“早點睡。”
他步履從容的離開,又帶上門。
門關上後,祝餘三步並做兩步的下床,從櫃子裏撈出一條小褲.衩套上,終於感覺安全了些。
心裏告誡自己,以後不能再偷懶了。
......
月色稀薄,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雪。
周嘉榮這天下班晚,站在電梯間裏的時候,看樓層跳躍的數字都覺得太慢。
小孩兒也不知吃沒吃飯,不會又在等他吧。
回到家,客廳裏空蕩蕩,去祝餘的臥室,也找不到人。
某種牽引力讓他來到自己的臥室,本該整潔平坦的床,隆起一個小.包。
周嘉榮掀開被子。
深藍色的床,少年光.潔如玉的身.體,秋水一樣的眼亮晶晶水.汪.汪,就著平躺的姿勢,親昵的衝他伸出雙臂。
周嘉榮心裏有無數個念頭,為什麼祝餘會在他的臥室,他的床上,為什麼不穿衣服......
可神使鬼差的,竟什麼也沒有問。
隻憑著本能,緩緩的彎腰低頭,在手指將將要碰到少年微微張開的,不知是不是在被子裏悶的太久而格外嫣紅的唇.瓣時,那唇.瓣動了動:“周叔叔”喵喵尒説
周叔叔......周叔叔......周叔叔......
往常清透親近的稱呼,此刻仿佛魔音入耳,循環不絕,帶著未知但危險的東西。
周嘉榮猛的坐起來。
原來......竟然是個夢。
......
翌日,
祝餘醒過來,發現已經上午十一點多。
昨晚他在周嘉榮離開後,就沒有再玩遊戲,尷尬了一陣就將事情拋到腦後,睡的倒很沉。
拉開窗簾朝外一看,下雪了。
洗漱後出來,哪裏都轉了,發現大佬不在。
周末,能去哪?
就打電話。
響了一聲接通,沒說話,又掛掉了。
很快來了信息:【加班,吃什麼就讓他們送過來。】
祝餘:【知道了】
潤園開火的時候不多,主要是祝餘廚藝不精,周嘉榮倒是做飯好吃,但很忙,三四天能做一頓飯,趕上周末,一日三餐才能正常做起來。
沒空做飯的時候,外麵有專門的餐廳送,是周氏旗下的餐飲業,幹淨衛生,倒不算將就。
周末還忙,大佬真辛苦。
祝餘沒有再打擾,自己訂飯吃,沒想到晚飯大佬也沒回來吃,隻是發信息讓他按時吃飯。
這天晚上,祝餘睡覺前都十二點了。
他困的很,爬到床上打算小憩一會兒,一睜眼又早上了。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好幾天。
兩個人竟出乎意料的沒怎麼打照麵。
祝餘覺得大佬真辛苦,早出晚歸的,日常叮囑對方注意身體。
周五,祝餘和晉勝池約在不二吃飯。
原本這天放學後,他該和衛斂秋去八中打球,不過衛斂秋說新找到的工作,要求周五一定不能請假,所以就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