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醒過來已經是中午。
在被子裏撲騰了幾下,周嘉榮就進來了:“醒了?”
祝餘不大敢看他,昨晚鬧騰的事這會兒想起來,尤其是盛氣淩人的拉著人給自己撫......
背過身蜷起來,含含混混的應了一聲。
害......不想做人了。
周嘉榮撫了撫少年裸.著的肩頭:“起來吧,一起吃午飯。”
後背跟過電一樣,祝餘一下子炸毛了。
其實大佬的手已經不像初見時那麼冰涼,但這摸來摸去的,好怪,下意識將自己卷被子裏,隻露個腦袋,疑惑且控訴的瞅著床邊的男人。
周嘉榮並沒有收回手,而是順勢揉了揉少年的腦袋:“我以為你喜歡。”
理所當然的,帶著某種柔和的語氣。
看小崽子羞窘著,懵的不知道說什麼,從容的將他從被窩裏剝出來:“禮物我很喜歡,撫一撫......隻要我在,每天都可以有,好不好?”
當然,很喜歡的是禮物的主人,這一點倒不必立即說。
現在的情勢,怕是會嚇跑他。
見周嘉榮淡定至此,祝餘被影響著,就覺得昨天晚上的事,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
回想一下,還......挺舒服。
下床去洗漱,不自覺摸了摸脖頸。
感覺有點燒的,反正不自在,去照鏡子,脖子上的皮膚有些泛紅,一大片的紅,不仔細看還發現不了,右邊鎖骨處還有個指甲蓋大小的紅.痕,很清晰。
若不是脖子也紅一片,而且和他睡的是大佬,祝餘都要懷疑鎖骨上是吻痕了,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他懂得一點都不少。
跑回臥室:“周叔叔,我好像過敏了。”
他仰著脖頸,憑著感覺指指點點:“你看,是不是紅了?這兒......”戳了戳鎖骨處:“這個像被什麼蟲子咬了,看著更明顯......”
周嘉榮:......蟲子?
湊近了看,指腹虛略過少年細白但的確泛著微粉的脖頸:“是有一些。”
他以強大的自製力,控製著自己沒有像昨晚那樣親.吻研磨,手指移到鎖骨處,在那紅.痕上按了按。
這地方,是他咬的。
總要留下什麼做標記,滿足自己近似幼稚的占.有欲。
也是開端,有第一次,以後會更多。
看小崽子還等著自己的答案,周嘉榮宣布診療結果:“大概是輕微酒精過敏,以後不準喝那麼多酒,這裏......”
摸了摸少年鎖.骨處的痕.跡:“這裏是我留的。”
祝餘:“嗯......啊?”
什麼意思?
周嘉榮:“忘記了?”
他慢條斯理的回憶:“你昨天晚上鬧的不睡覺,差點掉下床,我拉你回來,不小心磕到這裏。”
具體怎麼磕的,不細說也能想得到。
祝餘:“是......是嗎?”
沒有印象。
可他睡相不好是真的,上次還鑽大佬睡衣,哎......
在聽周嘉榮問疼不疼,搖頭:“不疼,周叔叔......那個,辛苦你了。”
周嘉榮:“不辛苦。”
他用沾了涼水的毛巾給祝餘敷脖頸,微紅的皮膚很快就看不出來了,至於鎖骨上那一點,約莫要好幾天才消。
這樣很好。
下午,祝餘又被送回了劇組。
周嘉榮沒下車:“去吧,劇組酒店的房間還給你留著,拍完了回家。”
他知道柏英給祝餘加戲的事,也眼看祝餘癡迷的將劇本翻了一遍又一遍,原本隻做不知,想將人快些帶回去。
私心裏,並不想小崽子接觸太多人。
可是昨天晚上......
在得到祝餘的這件事上,周嘉榮沒準備再手軟。
但為了那句“唯一的親人”,他願意在一些事上做出讓步。
在祝餘還沒有醒的時候,周嘉榮還給福三江打了電話。
中心思想隻有一個:祝餘不補拍是他強製要求,但祝餘幾次三番的懇求,所以鬆口了,電話裏,福三江很是感激。
想必對祝餘之前拒絕補拍並執意殺青的事,再不會計較。
祝餘看著坐在車裏的大佬,感覺比上次從潤園離開還舍不得。
有點淒惶的感覺。
大概是被陪伴久了,沒有了這種陪伴,反倒不習慣。
還有大佬對他拍戲的縱容,從沒有體驗過的感覺......在意識反應過來,他已經又跑回去,俯身抱了周嘉榮一下:“周叔叔,這次不用一周,我很快就回去了。”
車離開影視城後,於生從後視鏡看。
他家老板被祝小少爺抱著的時候,明明沒有笑,但就是感覺很柔和,現在唇角繃直,麵容冷清,那種好脾氣的樣子好像是錯覺。
說實話,他也很舍不得祝曉少爺,那位在的時候,老板才像個活人。
到機場了,於生忍不住再次確認:“老板,您真的要先去安城?看董事長的意思,您要是再耽擱,就讓大公子替代您......”
周嘉榮看他一眼:“欲加之罪,我給他這個機會。”
他這句話說的平常,但於生卻無端感到一陣寒意,情不自禁的給那位大公子點了個蠟。
不是第一次想將他家老板趕下台。
但那位置每次坐上了,卻又坐不穩,昏招頻出的給人貢獻笑料。
也不知道老董事長怎麼想的,自家老板上任這幾年將周氏版圖擴大了近四分之一,強盛前所未有,怎麼就還嫌東嫌西時時敲打,像不是親生兒子一樣。
祝餘這裏,正在遭受詰問。
從天而降下的晉勝池,活脫脫來抓奸的:“你不是告訴我還沒有開拍?如果不是微博上定妝照鬧那麼大......把我當傻子哄?”
整個寒假,晉勝池心心念念的就是祝餘要來劇組拍戲的事。
劇組亂糟糟的,沒有他跟著怎麼行,至少他這個明盛太子爺的身份,敢觸黴頭的人少之又少。
問的好好的,祝餘說在家休息,不想出門。
怎麼著,殺青了都,要不是趕上個補拍,就把他一個人撂這兒了!
周圍的工作人員,耳朵都豎的高高的。
祝餘到底什麼人,前腳走了個不知名大佬,後腳來了個明盛小太子爺。
一個兩個看著都不是好惹的。
這得哄吧?
祝餘感覺耳朵都被震聾了,聽晉勝池控訴完,平心靜氣:“池少,拍戲是我的事。”
我想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
不想告訴你,那就是不想你來攪和,很難懂?
他現在沒那麼防備晉勝池了,但未謹慎起見,還是能不接觸就不接觸,所以對方關心他進組的事,就搪塞過去了。
晉勝池聽懂了畫外音,一腔火氣憋的眼都紅了,左看右看,將太陽傘下小桌上一瓶礦泉水啪的摔地上,橫眉怒目:“你......你上次還叫我名字!”
怎麼著,放假才幾天,就不認人了?
他最苦惱這件事,祝餘躲他像避瘟疫,怎麼多接近不了,到底哪裏不配了?
祝餘:“......”
晉勝池不再看他,大馬金刀的往旁邊的藤椅上一坐:“拍吧,想怎麼拍怎麼拍!小爺今天還就不走了,劇組不是你的地盤,你別想趕我。”
又補充:“我可不是因為你來的,明盛的藝人也在,來探班,懂嗎?”
祝餘言簡意賅:“懂。”
下一場戲快到了,撿起地上的礦泉水瓶放回去,轉身離開了。
晉勝池:“......”
艸!這都叫什麼事......他剛才,是不是太凶了?祝餘好像最討厭人凶巴巴。
旁邊一個三線藝人馬塵生,正好是明盛的,認得晉勝池。
以他的咖位,平常接觸不到晉勝池,現下經紀人在旁邊死命使眼色,就湊過去:“池少您消消氣,祝餘也是,之前那位周總來還熱熱乎乎的,現在居然敢給您冷臉,不值當您給他好臉......”
這是明擺著給祝餘上眼藥。
之前整個劇組就差圍著祝餘轉,福導見風使舵,還說他出道五年連演戲不到五天的祝餘都比不上,活該不紅。
真是搞笑!
晉勝池原本想將這嘰嘰歪歪的人攆走,聽到“周總”兩個字,又忍住了。
大太陽的,他煩躁的拉開外套拉鏈:“前幾天,有人來看祝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