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殿,外頭的太陽剛剛升起,蕭未辛想著回去陪遊舒用早膳,做了攆車回太和殿,遊舒做完晨練後果然已經在等他了,他的內力已經恢複到七八成,蕭未辛把他養得很仔細,什麼名貴的補品都舍得給他吃,根骨好得特別快。
他還不知道蕭未辛在前朝扔下的炸彈,更不知道因為他,那些臣子們要死要活的準備來死諫,更把他當成了惑亂君上的男狐狸精。
蕭未辛踏著積雪走來,帶著一身的輕鬆,從他臉上的笑來看心情不錯,遊舒回頭看他,也揚起了一個輕笑:“回來了?”
“嗯。”蕭未辛走到他身邊,“還沒用膳吧?”
遊舒把劍收回腰間,聞言點頭:“自然是等你。”
“正好有消息傳回來,邊吃邊說吧。”
蕭未辛眼下忙於政務,所以接收情報的任務就落到了遊舒手裏,影衛營還沒有解散,他們都暫時被留在了陵王府裏,仍舊按部就班的運行,畢竟還有些事情沒有完全處理好。
“趙公子那邊傳了信來,說太……那罪婦即將臨盆,就這兩日的事了。”
蕭未辛漫不經心的攪拌著手裏的粥,他不喜歡吃飯的時候過多人伺候,因此宮人們都退的比較遠,隻有遊舒一人在身側,聽了他的話後道:“趙慎怎麼說?”
遊舒嘴裏塞了個餃子,搖頭道:“我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信裏沒有多說,隻告訴我們她要臨盆。”
“他從來都是有主見的,隨他吧。”蕭未辛淡淡的說,“他既然不肯多說,就必定想好了。”
遊舒猶豫了一會兒,忽然歎氣:“可是,若那女人真的生下了孩子,有了這層關係,隻怕趙公子狠不下心來處置她。”
蕭未辛像是想起了什麼,無聲的搖了搖頭,“吃飯吧。”
他並未提及今早在朝上立後一事,也是想著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說,怕小舒不肯。
正月二十那天,亂臣賊子夏茂安及其黨羽被一同拉到菜市口,遊街之後就地問斬。據說遊街之時,早已恨極了的百姓們圍堵在道路兩旁,將準備好的菜葉子臭雞蛋紛紛扔向囚車裏,以解多年來被夏家糟踐的心頭隻恨。
正月二十一,遠在城外的一個農莊裏。
夏太後在莊裏安心的養胎好幾個月,有情郎在身邊陪著,她什麼煩心事都沒有,甚至都想起不來去和自己的兄長和兒子聯絡,快活的仿佛無憂無慮的少女,眼看就要臨盆,盡管她早已不是合適的生育年紀,但能為情郎生下孩子,她也隻有滿心歡喜。
淩晨天還沒亮的時候,她的肚子開始陣痛,羊水流了一床,這是生產的前兆。
早就待命的郎中拎著箱子和產婆急急忙忙的衝進屋內,而玉笙公子則端坐在屋外的石卓旁,自顧自的飲茶,聽著屋裏傳來的女人撕心裂肺的痛叫聲,臉上沒有一絲情緒,冷漠的不像是裏頭那是為自己生兒育女創鬼門關的女人。
太陽從東方升起,一路直到正晌午,可裏頭的動靜還是很大,女人的痛苦叫喊生還是不肯停歇,他甚至還能聽到她不停地叫著“笙郎”,仿佛那是她此刻的救贖。
玉笙仍然慢條斯理的喝茶,恍若未聞。
直到下午,屋內才終於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
玉笙抬頭看了看,枝頭上的積雪不知何時化了大半,地上滴滴答答的淌水,郎中一身血從屋內出來,走到他身邊低聲報信:“公子……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