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綏先行離開,齊景慢一步出去,回頭指謝瑉,沒好氣地用唇語說:“你還真是膽大包天。”
謝瑉隻笑,也用唇語說:“他不是沒罰我。”
“你又知道了。”齊景瞪他一眼,聽見前麵蕭綏在叫他,忙跟上。WwWx520xs.com
等四下無人了,謝瑉才笑起來。
隻有一點?明明很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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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皇帝賞賜的,趙府位置大小上不如楚王府,卻和楚王府同樣雅致。區別還是有的,楚王府是心思上的雅致,趙府是充斥著錢味道的雅致,譬如牆上掛著的名家絕跡,少說幾千兩。
胡車兒應該多往趙府跑跑。謝瑉帶著這個念頭一路穿過長廊,被下人引進一間廂房暫住下。
下人知道他是一萬兩買來的,語氣恭敬:“我叫人伺候您沐浴更衣。少爺說了待會兒就來。”
趙澈並未同謝瑉一道回來,他讓人叫了頂轎子,將謝瑉從小門抬了進來,自己大約是去忙別的了。
謝瑉應聲,覺得這對話有點耳熟,一想幾日前在楚王府,也是這樣一出。一回生二回熟,難怪他不緊張。
下人出去了,謝瑉在鏡前脫外衣。趙澈買他,隻是出於種種欲望。愛錢的人多半不會輕易施舍形而上的喜歡。那他今晚……
正想著,門外傳來細細的敲門聲,短長短長,這是胡車兒和他之間的暗號。
謝瑉過去開門,一身夜行衣的胡車兒溜進來掩上門,開門見山:“怎麼樣?應付得了嗎?”
謝瑉道:“還行。”
謝瑉走之前和胡車兒私底下說了一聲。俞忠平不會武功,隻有輕功絕頂的胡車兒能進守衛森嚴的趙府見他。
胡車兒鬆了口氣:“那我藏在你這兒,出什麼事了也好照應。”
謝瑉問:“進來容易嗎?”
“不太行,”胡車兒撓撓頭,不好意思道,“我想藏在這,就是因為出去後再進來難,他府上有不少高手,之前我進來的時候,也不知道他們起沒起疑心……”
謝瑉皺眉:“他們注意到你了?”
“應該沒有。”
謝瑉沉默片刻,說:“好兄弟,你回去。”
他和神偷胡車兒交好的事,知道的人不在少數,守衛稍有疑心,很容易想到胡車兒身上。他人已在趙府,還同胡車兒暗中來往,趙澈知道了會怎麼想?
胡車兒驚道:“我回去了你怎麼辦?我進不來就沒人進的來了——”
謝瑉出言安撫。胡車兒不在,他這七日最壞的結局也不過挨幾頓操。
胡車兒向來聽謝瑉的,踟躕片刻,不舍走了。
謝瑉蹙了蹙眉,眼下麻煩的是俞叔的消息傳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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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亥時的時候,下人帶著趙澈過來。趙府前院一片黑燈瞎火,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亮如白晝的後院。後院那一間間亮起來的屋,都是等趙澈寵幸的姬妾。
偏偏下人領趙澈停下的那間屋黑著。
趙澈神色很淡:“他住這兒?”
下人害怕趙澈惱怒讓人鞭笞他,忙撇清自己:“小的通知過他了,小的也不明白他為何……”
趙澈擺擺手讓他退下,自己推門進去,點燃了蠟燭,借著昏暗燭光走到床榻邊坐下。
鼻端是若有若無的清香,床榻上的人顯然沐浴了,趙澈的怒氣消了些。那小倌半趴著睡,頭乖巧地枕在枕頭上,隻半張臉露在外。
他幾乎在聽見動靜的刹那就睜開眼,看向床外側,眼睛烏黑又明亮,像夜星,裏麵沒有一絲被吵醒後的茫然。
顯然沒睡。
“既然醒著為什麼不等我?”
謝瑉爬起來笑道:“在等你。”
趙澈注視著他,他眼裏沒有後悔,更沒有對他的抵觸,隻是少了妻妾眼中的熱切盼望,像是接下來要發生的對他來說隻不過是應該做的,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可在台上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
但的確,這樣的一雙眼睛,讓他惱怒不起來。他不是故意的,他是想盡力配合的,隻是有些地方出了細微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