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無眠(1 / 2)

他準備了很多,冰箱裏的食材多少都用上了。

中式的西式的,糖醋肉和青口沙拉,那顆中毒的包菜被撕開外衣取出粉白色的部分,裹上奶霜搖身變成了一道可口的甜品。

盤碟擺在吧台上,應該是還沒來得及端上桌,蔣楚大咧咧坐上高腳凳,叉起一口香椿小羊排放進嘴裏,吃得一口紅唇光亮。

拇指揩去她嘴角的油漬,鄭瞿徽端起其中一碟,問:“去餐桌上吃?還是客廳沙發。”

“別折騰了,就這兒挺好。”

大多時候,她都不太計較一些細節,所以很難浪漫。

鄭瞿徽沒吭聲,算是默許了,放下碟子把手邊的香檳開了,倒了一杯挪到她麵前。

“你不喝?”

倒完酒,他給自己倒了杯純淨水,蔣楚這才納悶發問。

“不了。”

蔣楚望著整晚都在拒絕的人,眼珠子咕溜轉了一圈,最後落到香檳上。

嚐了一口,酸甜感在舌尖綻放,每粒小氣泡在口腔裏橫衝直撞,最後消匿在喉間。

這感覺很妙,她意猶未盡,連連幾口就見了底,把杯子朝他的方向推了推,意思明確。

鄭瞿徽很合作地又倒了一杯,默默減了量,很小心的舉動,卻依舊逃不過蔣楚的眼睛。

她不見怪,舉起酒杯含了一口,無預兆地抬眸,單手勾住他的脖子,柔軟的唇碰上他的。

如果唇貼唇不算是吻的話,她其實沒有再吻他,隻是某一種肌膚接觸而已。

短暫的靜止,沒忍住的那個人反手壓著她的後頸。

香檳的衝被她含得溫潤,隻剩下泉水一般的甜,熱融融的,化了感官。

得逞了之後人就變得驕傲。

她輕聲笑起來,好半晌才止住了。

扯著他的耳朵,曖昧吐氣:“你在打什麼主意呢。”

“蔣楚,你真不可愛。”

早料到瞞不過她,尤其直白問出來,實在叫人很挫敗,鄭瞿徽淺淺皺著眉,顯然並不高興。

這就發脾氣了,小氣鬼,蔣楚懶懶推開他,也不揣摩了,管自己吃著喝著,連那朵不會碰的棉花糖都破例下了手。

揪下大片,咬了出一口齒痕,切口處是遇水凝固的橘色糖液。

她吃得津津有味,滿心滿眼都是食物,餘光都不分給他。

手腕忽然被人攫住,下一秒,指腹被溫熱包裹,棉花糖瞬間融化成甜味,輾轉細致。

鬆口後,酥麻的後勁猶在,蔣楚盯著指腹,仿佛能看清那上頭被吞噬過的咬痕。

“鄭瞿徽,你一點也不溫柔。”她用差不多意味的句式回嗆他。

男人聞言,驀地笑了,“記仇。”

蔣楚正要回一句“彼此彼此”,開口還未發出第一個音節,身體就失了重心,嚇得她趕緊攀住他的肩膀,要多緊張有多緊張,卻換來他一臉好整以暇的愉悅。

忽然被人打橫抱起,誰都會嚇一跳,蔣楚很不解氣地用指甲掐他後肩的肉,稍稍緩和了心裏的不平衡。

走到沙發上,他坐著,懷裏是她,腰間是他不肯放開的手。

“幹什麼呀。”

她軟軟問著,多了幾份撒嬌的錯覺。

鄭瞿徽長臂一伸,將放在茶幾上的古董盒子整個拿過來,交到她手上。

蔣楚順勢望過去,一時竟呆住不敢動。

膽怯也合理,男人像是猜到了她的反應,催促道:“打開看看。”

她打開了。

滿滿一盒子老坑種翡翠,沉甸甸的,隨便取一隻鐲子,裏頭的飄花都透著棉亮。

隻聽見他說:“這是我媽的陪嫁。”

外界都在猜測,大鬧鄭宅的那日鄭瞿徽到底拿走了什麼。

答案終於揭曉。

其實在她千辛萬苦找上門的當晚就該給了,隻是那天她確實氣得不輕,鄭瞿徽是真的怕啊。

萬一她情急之下說點什麼狠話,萬一她扭頭就走,萬一她不要……

“既然是你母親的陪嫁,就仔細收好。”

操,她真不要。

她說完,將盒子認認真真蓋好,慎重交還給他。

不好的預感竟然該死的靈。

被拒收了的人紋絲不動,唯有臉色愈來越黑,差得可以。

“蔣楚!”

咬牙切齒的兩個字,在情緒渲染下多了些陰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