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挽本也沒有要懷疑她的意思,隻是一進來就被這麼多珠寶閃花了眼而已。
“淮州府送東西來時,可有說些別的什麼?”黎挽問道。
肖郡王沉思了會兒,小心翼翼的看著黎挽思索著說:“那小廝說她們州府要請微臣過府用晚膳。”
說完便低著頭不敢再看她,像是等候命令。
黎挽指節敲擊著桌麵,隻道:“嗯,你去便是,不要露出什麼馬腳,暫且還不用動她。”
這路才走到一半,若是在此時動了那淮州州府,底下人多少會得到些消息,莫要打草驚蛇。
“是,那臣去時可需要查些什麼?”
黎挽揉著手中清透溫熱的玉佩,有幾分嫌棄:“下江南監督水患的人是你肖郡王,不是我,你自看著辦就是。”
肖郡王連忙應答,又看著麵前這些金銀,很苦惱似的:“那這些東西,微臣可要再給她們送回去?畢竟臣素來清廉,怎會要這些東西?”
若是皇上不來,她自是打算把東西收了的,可偏偏皇上就來了,現在都露在皇上的眼前,她是收也不行,不收又舍不得。
黎挽瞥向那一桌子的金銀珠寶,價值何止一城呢?
“肖郡王,做州府,可需多久,才能賺到這些東西的銀錢?”
肖郡王恭敬彎腰:“州府一月俸祿為一百二十兩,這桌上的金銀,大抵有十萬兩以上,怕是窮其一生,也難以賺到。”
這話說完,對方眼睛一亮,“那臣便將這些留為證據。”
“嗯,事成之後,這些可盡數賞你。”
肖郡王愛好斂財,京中誰人不知。
你要她辦事卻不給點好處,恐怕她辦的並不會十分用心。
“謝皇上賞賜,臣必定竭盡全力!”
肖郡王眼神果然堅定了許多。
黎挽心下滿意,眼尾掃到那一堆金銀珠寶裏,一顆泛著瑩潤光澤的珠子。
那珠子品相成色極好,圓滾滾一顆,身上連一點坑洞也無,幾乎是第一眼見它,黎挽便想到了賀似初。
賀似初性情雖有些膽小,卻也算溫和,平日裏穿的又十分素淨,也不帶什麼首飾的,一點兒也不像後宮唯二的後侍,這珠子很適合他,幹脆便拿去送了他,也好叫他稍稍裝點一下。
黎挽上前拿了珠子,欲跟肖郡王說這是自己要的,卻突然又想起林尋聲來。
她給了賀貴侍東西,若沒有林尋聲的,這人鬧起來怕是不得安生。
想了想,黎挽又回去,隨意從一堆東西裏挑出一支成色不錯的白玉簪子,給他束發用正好。
“這兩樣我拿走了,別的都是你的。”
不過是兩樣小東西,跟這一堆可是沒法比的,肖郡王當然不會有任何不悅。
黎挽回去時,屋裏靜悄悄的,賀似初乖巧坐在一邊看書,林尋聲卻已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睡了?”
黎挽問了一聲。
賀似初點點頭,輕手輕腳的從桌前站起,藍色封皮的厚書被他小心拿著,旁邊放著筆墨,書上有用毛筆畫的圈圈。
“這是什麼?”
黎挽指著賀似初手中藍色封皮的書,隻見書皮上寫著兩個大大的字:“男德”。
“是,是男德。”
黎挽心中暗暗翻白眼,她當然知道是男德了。
“你們剛才在做什麼?”
黎挽換了個方式問,在她眼裏,這兩人處一塊兒怕是不會有多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