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芫多精明一人?

他清楚沒了妻子,小舅子又尚未娶親,二老看在外孫的份上短時間內會對他照顧一二。

但等小舅子娶妻生子,二老有了親孫子,那點情分肯定會慢慢變淡。

再者,待二老過世後,當家做主的是小舅子,若是他索取得太過分,得了小舅子的嫌,就算他兒子是小舅子的親外甥,也不管用。

所以他借酒澆愁,對著亡妻牌位痛哭流涕,以示對亡妻的不舍與深情,博得小舅子同情,再偶爾抱著兒子跑去陳家二老緬懷亡妻,聯絡感情。

一來二去,感情處出來了,陳家人可不就對他改了觀?拿他當親兒子看待?

用陳家人的話來說,盛芫這人雖然沒什麼出息,但為人孝順,對咱家女兒/姐姐也是一腔真心。

年前盛芫母親突發疾病,念叨要落葉歸根。

他雖然好鑽營,對唯一的母親卻也十分地在乎。

為了母親,他回老家把祖宅收拾出來,帶著母親回老家養病,然後一眼看上了祖宅隔壁丁家的俏娘子。

本來俏娘子嫁了人,他也就看看解饞。

加之母親生病需要照料,後又病情加重去世,他也沒心思惦記。

可半月前,俏娘子的夫君突然去世了,他尋思機會來了。

隻是......這真的是機會?

酒肆空間小,除了敞開的大門,四周密不透風。

倆人喝了不到一會兒工夫,整個人仿若坐在蒸籠裏一般,悶得大汗淋漓。

齊觀大呼受不了,招呼店夥計把酒菜搬到外頭,吹著涼爽的晚風從天黑喝到月上中天。

深夜的長街上,隻有酒肆的燈火徹夜不息。

燈影幢幢中,幌子隨風獵獵,懸在屋簷的燈籠搖曳動蕩,照得地上人影晃動。

酒客零星散去。

王掌櫃站在櫃台後撥.弄著算盤,店夥計坐在門檻打瞌睡,守著門口唯一一桌酒客——秋昀和齊觀。

又是一壇酒見底,還沒喝過癮的齊觀招呼店夥計繼續上酒。

昏昏欲睡的店夥計撐起沉重的眼皮,搓了搓困頓的臉,一轉身正好看到從後廚走來的人,連忙跑過去:“丁二,外頭客人的酒你送過去,我去茅房方便一下。”

店夥計交代完直接溜去了後門。

丁二頓了一下,沒什麼表情地去櫃台取了酒,抱著酒壇踏出門檻。

倆人喝了三壇酒,大半進了齊觀的肚子。

秋昀喝得不多,意識尚且清醒,可齊觀卻是酒意上頭,拉著送酒的店夥計:“坐下來跟爺爺喝兩碗!”

秋昀抬眼,就見一身形削瘦的少年麵露難色地站在桌旁,似是不知該如何解決酒鬼的糾纏。

他瞧著有些眼熟,便在盛芫的記憶裏翻找了一下,不到片刻,神色突然變得微妙起來——

“我說丁大你怎麼回事?”

齊觀沉著臉,撒起酒瘋:“平時爺爺來吃酒,你小子時不時跑來討杯酒吃。現下爺爺主動邀你喝酒,你卻是百般推搪,怎麼個意思?瞧不上爺爺的酒了?”

“老齊,你認錯人了。”

秋昀起身替少年解圍,按著罵罵咧咧的齊觀坐下,擺手讓少年下去:“人就一小孩,你為難一孩子做甚?”

“小孩?”齊觀眯起眼,打量著少年的背影,半響後一拍腦門,恍然道:“瞧我這腦子,丁大這小子半個月前就走了。”

丁大就是盛芫看上的那個俏娘子的夫君,同時也是酒肆跑堂活計。

因嘴甜人機靈會來事兒,與酒客們的關係甚好,所以閑暇時總會與熟客蹭碗酒喝。

盛芫起先看在同村人的份上,對丁大頗為照顧。

然自打他年前回了盛家村,看上了丁大的娘子,他心虛便沒怎麼來酒肆了。

“說起丁大……”齊觀搖著頭,倒了碗酒仰頭飲盡:“你別看這小子整日笑嘻嘻的,但他野心大著呢!”

秋昀正麵對著酒肆的大門。

齊觀這番話一出,就瞥見一腳踩進門檻的少年驀地停了下來。

他支起下巴,垂著眼皮,食指撫摸著碗沿,揭過話頭:“人死為重,死者為大。咱還是繼續喝酒。”

說著,收手端起桌麵酒碗,“來,幹了!”

倆人幹了一碗酒。

齊觀咂了咂嘴,眯著眼,輕嘖了一聲:“我就是為丁大可惜,年紀輕輕的,去年才娶的媳婦兒,媳婦兒還沒給他留個後,他人就沒了。”

這話秋昀不好接。

一來他不是盛芫,對丁大的媳婦兒沒興趣,二來嘛……

誰說那具麵目全非的屍體就一定是丁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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