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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老師怎麼了?為了讓我參演這是不惜提起以前了?”老張故作輕鬆地回答。
兩個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彙,都是在幾十部影視劇裏淬煉過演技的人。
這一刻誰也分辨不出,哪一分是真,哪一分是假。
“阿絮……”俊子一開始就卸下了滿身的防備。
這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一個人要為自己所做出的每一個選擇負責,是多麼的難。
尤其是,一個選擇,兩人承擔。
有些東西抽離消失前是會有預兆的,早有預謀的克製和悄無聲息的距離,不過比起時間洪流順勢衝去一切,這種慢慢剝離的感覺更為難熬,也更加印證。
怎麼舍得放棄呢。
是一顆真心,捧到了你眼前。
現在就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把那些碎片用想念粘連。
你肯不肯給我這個機會?
一聲“阿絮”,喚醒的是兩個人,四份心情的過往。
老張已經很久,沒有聽見對麵的人叫這個名字。
在訪談和節目裏,俊子總是禮貌自持,稱呼一聲“張老師”。
要說內心沒有觸動,這是不可能的。
可偏偏一向以溫柔有禮待人的他,內心深處湧起一股子氣。
“不至於吧,龔導。這部電影要參與什麼獎項的追逐?值得你這樣?”語氣輕佻,不以為意。
俊子之前參與導演了一部電影,自導自演。
電影很小眾,但是獲得了很大的成功,但那一年參與的影片都十分優秀,所以和獎項失之交臂。
在後麵的采訪裏,他說過拿獎是人生目標,他隻會繼續前行,不斷提高自己的能力。
“因為合作過?因為我這幾年還發展得不錯?”問句卻一點疑惑的語氣也沒有,問意一樣的輕飄飄。
“我看過之後的行程,下個月就要進組。”老張看到身邊人的落寞,停頓了一秒,“所以,有機會再合作,龔導。”
老張撐起手臂站起來,遮住了那一束光,俊子周身都是黑暗,就連他自己也沉浸在了黑暗裏。
老張站起來後,他隻能仰視著,在忽明忽暗的光線裏,他似乎看到了對方帶著一絲輕蔑的笑。
既然來了,誠意在哪?
就這樣?
俊子一躍而起,拉住即將轉身的人。
這個動作他們在劇裏做過很多次,絲毫不陌生。
“阿絮,你有時間聽我講個故事嗎?”
“你說。”
“花在一池水裏被溫柔豢養,久而久之習慣了水的澄澈伴著自己熱烈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