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打擾到你作畫,我們到房間裏去聊。”
“怎麼會打擾,前段時間身子不好,畫鋪那邊的活也停了一陣子,倒是得閑了。”裴子陽一邊說一邊將許紅渠往房間裏帶。
小棋見兩人都到了屋子裏,趕緊在窗邊點起了碳火。
許紅渠送走柳瀟瀟走過來也算急,連身上的披風也忘記帶了,此時正搓著手在嗬氣。
裴子陽見狀就讓小棋衝了個湯婆子過來,許紅渠接過包著紅布的湯婆子才覺得手上恢複了一點知覺。
“之前一直想找你,但你突然生病了,就一直沒說。之前給了你一千兩銀子……”許紅渠說道。
聽到這裏,裴子陽截下了許紅渠的話頭:“你給太多了。”
“沒有給多,我今天過來就是還要請你幫我的忙。”許紅渠覺得也不能再繞彎子了,今天柳瀟瀟都上門那麼說了,證明她肯定是有欠缺的地方。
“正好我現在也還沒和畫鋪說好要重新接活,我也不妨聽聽。”裴子陽決定先聽一聽許紅渠的注意,再思考要不要接這個活。
許紅渠將她的想法,詳盡地向裴子陽複述了一遍,許紅渠表示若是裴子陽覺得工作枯燥,她可以另尋他人,他也不必看在她的麵子上答應下來。
裴子陽思索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下來:“你一共需要五分就夠了嗎?會不會太少?”
“其實你若真的願意畫,你可以隻畫一份,其他的我可以另找畫師去臨摹。”許紅渠覺得裴子陽畢竟大病初愈,若是全部承擔下來未免太累。
“許姑娘,在我麵前屢次三番提起其他畫師,可是有其他相熟的畫師了?”裴子陽眉毛向上挑了挑。
“若是真的有,現在想來我應該也不會坐在裴公子的院子裏。”許紅渠也毫不客氣地回嘴道,她似乎在裴子陽的話裏聽出了一絲醋意,她覺得應該是她想多了。
“許姑娘如果相信我,不妨就將這五份都交給我吧,畢竟對照物品臨摹一份之後,許多細節我也就了然於心了,若是再請其他畫師難免會有所錯漏。”
許紅渠聽裴子陽這麼說,就知道這事算是成了,裴子陽也確實思慮地十分周到。畢竟這首飾和複刻畫卷的細節也隻有見到珍品的人才能還原神韻。
許紅渠突然想到,她是不是思慮有點不周:“你不會覺得這活隻是臨摹,有降低你的水準嗎?我覺得似乎畫師,應該都希望能原創,或者說是有自己署名的作品。”
“許姑娘,若不是我湊巧救了你,得以在許府能夠住下,我現在可能接的活更雜更多。何況,許姑娘這次拍賣行來了這麼多人,想來若是有機會的話,我說不定還能另找到欣賞我畫作的人。”裴子陽苦笑了一下。
許紅渠覺得裴子陽此舉似乎也是如賀如雲所說,心思不少,看來裴子陽也是想借著這次的機會找找關係。就像在菊花宴上認識了裴青鬆一樣。
“行,那到時候還請裴公子一定參加拍賣會,我自然會為裴公子引薦的。”許紅渠回答道。
“那明日便開始替開始畫,到時候還請許姑娘將拍品送到我房間裏,若是不放心,則可以親自在一旁看著。”裴子陽正色道。
“那就明日巳時,我到裴公子院子裏來。”許紅渠快速地敲下了時間。
“到時候,我就恭候許姑娘了。”
等許紅渠踏出裴子陽房門的時候,發現越來明亮的天,已經暗沉了下來,似乎有冰冰涼涼的東西飄到了她的臉上。
她這才意識到外麵似乎是下雪了。
出來準備送她離開的裴子陽見許紅渠抬頭看著天上,又折回了房間。
許紅渠正想著是不是要趕緊回去的時候,手裏突然被塞入了一個暖暖的事物,她低下頭發現正是剛才她放在茶幾上的那個湯婆子。
她還感受到身上一暖,似乎是進房間前裴子陽穿在身上的那件披風也落在了她身上。
“穿上這個回去吧。”裴子陽微微低頭,將披風往許紅渠身前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