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圍繞著外星人到底存不存在爭論了起來。
休息了一個小時,歲如又要去送外賣了,她唉聲歎氣地站起來,拿起打包好的外賣就朝走下樓。
客人們就看著歲如一個“瘦弱”的女人,提著一大袋看起來比她人還重的外賣餐品從自己身邊走過,熟客們都習慣了,來了還沒幾次的客人目瞪口呆。
“那麼大一袋,看起來沉甸甸的,她提著就這麼輕鬆?”
“我看著裏麵還有肉呢,不可能輕到哪兒去。”
“……她怎麼不當服務員啊,這種力氣活應該讓強壯的人去。”
熟客們則是熱心科普:“她是歲如,來店裏挺長時間了,隻是一直在送外賣,我點外賣的時候她還送過呢,特別準時,態度挺好的。”
“人也漂亮,不是依依那種一眼驚豔的類型,就是越看越好看。”
“我還追過她呢!”一個年輕男客人說。
於是幾桌的人都用炙熱的目光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男客人也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我那段時間天天點外賣,就為了看到她,點了十幾天之後我才鼓起勇氣問她手機號……”
其他人催促道:“然後呢!”
“你別賣關子!快說!”
男客人聳聳肩,一臉遺憾地說:“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她說她對人沒興趣。”
眾人迅速把“對人沒興趣”理解成了“對男人沒興趣”。
“哎,竟然是同嗎?”
“我是沒機會了。”
“我也沒機會了,總不能去變性吧?”
幾個女客人笑嘻嘻地說:“那我們有機會了。”
朋友起哄道:“去啊,有本事去問手機號啊。”
女客人也是在開玩笑,大家都沒當真,但也有人真心實意地惋惜,暗戀歲如的人可不少。
很多客人在店裏吃的次數多了,確實容易對服務人員產生感情,尤其是這些服務人員長得好身材好脾氣還好。
偏偏異獸們自己沒有自覺,他們其中很多人都沒有在人族中尋找伴侶的想法。
晚晚倒是有,但比起跟真人戀愛,她更喜歡網戀,現在她就有個網戀男朋友,兩人還約好了年底的時候奔現。
感情生活對異獸來說不是必須的,他們的壽命太長了,找個人族就意味著自己可能要給對方養老送終,被迫在百年時間內親眼看著愛人離世。
就算對方還會投胎轉世也沒有意義。
畢竟轉世的人無論是臉還是性格,甚至心性都跟上輩子沒什麼關係了,這怎麼還能算是同一個人?
既然注定死別,就不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他們又不是幽君,沒有本事讓自己的人族愛人和自己同享壽命。
武英飛到廚房,他落在了遙的頭上,遙伸手就把武英揮開,氣道:“你再敢站我頭上我就把你的毛拔了,拔光!”
武英毫不在意,得意地說:“你來啊,你來啊。”
他在空中飛了一圈,不知死活地喊道:“你來追我啊!”
遙握緊刀柄:“你等著,下了班你看我拔不拔你就完事了。”
武英顯然沒把遙的威脅放在心上,他飛到盛放著羹石水的碗邊,優雅的低頭喝水。
現在他也是一隻有錢鸚鵡了,老板每個月也會給他發工資,雖然沒有遙他們多,但是他平時沒什麼花銷,晚上睡覺也是隨便找一顆大樹,在樹冠上對付一宿,連巢都不用自己築,看到有廢棄的鳥巢他就去將就一下。
工資他都存著。
現在店裏的每個員工都有了身份證和健康證,全都是拖竹的福,隻有竹能想辦法幫他們把這些東西弄好。
有了身份證以後自然就有了銀行卡。
明謙現在發工資也不用再發現金,直接打在各自的卡上。
武英唯一需要花錢的地方就是買衣服做發型,他偶爾也會以人形的樣子來店裏,就是為了給同事和客人展示自己的發型和衣服。
“老板去哪兒了?”武英喝完水就抬起頭問。
於是遙隻能把對歲如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武英激動道:“要剪彩嗎?!我要剪彩!我用嘴巴剪!”
廚房裏的神獸們都沉默了。
武英左轉轉右轉轉:“電視台的人會不會來?我想上電視,讓所有人都看到我美麗的羽毛。”
他們就沒見過這麼自戀的鳥!
“陳言去哪兒了”遙左顧右盼,“我今天一天都沒看到他。”
依依:“他請假了,你不知道嗎?”
遙瞪大眼睛:“他請假了?他為什麼請假?他從來都沒請過假!”
遙拿起手機,給陳言發了個電話。
那邊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起電話。
“陳言?”遙也不賣關子,好奇地問:“你去哪兒了?”
遙那邊有點吵,似乎還有人在說話,但說的不是漢語,像是日語。
陳言用日語跟身邊的人說了什麼,然後遙就聽見了陳言的腳步聲,直到陳言那邊的嘈雜聲音逐漸遠離,陳言才在安靜的地方跟遙說:“我在日本參加展會,之前我就跟老板打過招呼了。”
遙:“……哦!”
“是不是展會結束就要開始拍賣了?祝你發財。”
陳言:“謝謝,希望我能湊夠買廁所的錢,能放浴缸的那種。”
掛斷電話,陳言又走回會場,他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展會,展會在一個純木結構的建築內舉辦,每一個展品都被玻璃罩罩住,展會裏也沒有沙發之類的東西,來參加展會的賓客們隻能走來走去,或者站著不動欣賞。
陳言來之前還有些惴惴不安,他沒怎麼跟“行業”內的人接觸過,即便那些請他來參展的日本人把他吹得天上有地上無,可他還是沒太大信心。
尤其是看到展品之後,他就更沒信心了。
請他來的人之前說前幾屆都是歐美人奪魁,他看到了歐美人送來的展品後就明白為什麼是他們奪魁了。
極盡的寫實確實能給人極大的視覺衝擊。
反正陳言是被他們的作品震懾住了。
來參展的雕刻師們也會去看同行的作品,陳言的作品前就圍了很多人,有亞洲人有歐洲人,他們會小聲談論陳言用了哪些工具和技法,不過更多的人卻是在討論陳言選擇的題材。
比起歐洲人,顯然亞洲人對這種留白藝術更能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