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拓在去往天牢的路上,浦多向其彙報了張貴妃這幾日的狀況。
原來自從張貴妃第一次在太後處發作後,便日日發瘋,且一次比一次嚴重,持續的時間也更長,隻有身材高大的太監才拉的住。
但是與離拓不同的是,她發瘋時並未有頭疾症狀,甚至隻是突然的,正在喝茶,或正在用膳,便突然扔了手上的東西,開始迷茫。
接著便開始流淚,有一種痛徹心扉的錯覺,扶著胸口,陡然失控。
好似個受了極大情傷的女子,失去了理智,產生了報複的行為。
但是太後仁愛,憐其失智所為,並未多加苛責,隻讓下人看緊了。
因此現在隻能被捆緊了,綁在床上。
“每次進食都會發病?”離拓若有所思,頓了腳步繼續問道,“可有嗜血症狀?”
“並非每次進食,一天隻一次,其餘時候正常,那些吃食也無規律,其他人嚐了並未出現異常。”浦多又想了想,好似未曾拿血液引誘過。
“那便試試看。”離拓直覺張瑩兒是被人下毒害了,否則如何解釋好端端的一個人,會突然發瘋至此。
至於為何進食時發作,那必是其中有些玄機。
不過,想到血,他就有些皺眉,那個失血過多,還昏迷在床上的駱青黛,不知可清醒過來沒有。
她夢中跟誰對話?她口中的她到底是誰?
她說——不是喜歡他!
***
天牢裏並未如想象的那般汙穢、惡臭。
反而是打掃的清楚幹淨,不能說空氣清新,至少沒有特別的異味。
在牢房的審訊室裏,駱家父子被五花大綁著押來見離拓。
“怎麼可能還活著?你是人是鬼?”
這是安國公見到離拓的第一句話,震驚之意滿溢而出。駱羽宿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都可。”離拓懶懶地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
與這幾日的期待不同,安國公眼裏除了疑惑,還多了恐懼之色,喃喃道:“這不可能,根本不會有解藥……”
“或許是朕的身體好……”
其實離拓並不能確定安國公是否知曉自己的女兒血液異常,能解百毒。不過現在看他們的反應,應該是不知道的了。
“不可能,”安國公非常自信,“那可是黑神樹,幾百年來,就沒有出現過中了黑神樹的毒,還能活的下來的,就算是最強壯的勇士,最多也不會撐的過兩天。”
離拓攤了攤手,聳了聳肩,很明顯,他還活著。
駱家父子就算想破頭,也想不通他是如何解毒的。
當然,一條路走不通的時候,隻要適當地引導,便能生個岔路,往岔路的方向上狂奔而去。
此時,離拓就在等這個時機,等他們一籌莫展時,給他們一點思路。
“不如,你告訴朕,這東西哪裏來的,或者朕還能幫你們分析分析。”
安國公一聽,突然冷笑道:“你休想。”
“大膽!”一旁的浦多早就被這父子兩的態度給氣急了,這時便忍不住出聲嗬斥。
離拓卻無所謂地抬手製止:“不大膽怎麼會落到如此下場,不過可惜了,膽子是夠大了,腦子卻有些不聰明。”
“既然黑神樹的毒無解,而朕又無事,那隻能說明……”
“說明什麼?”
安國公急切的樣子,正是離拓要的,他吊足了胃口後,突然說道:“假的!”
“不可能,他那麼恨你,怎麼可能……”
“誰!”
“離……”
“父親!”駱羽宿及時出口製止了父親差點脫口而出的話。
離拓對駱羽宿的討厭是從他拉駱青黛擋劍開始。一個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能毫不猶豫地拉過來替自己送死,可見其人品是有多麼的不堪。
此時又在關鍵時刻壞了他的計劃,他一眼都不想多看他,不屑地說道,“來人,帶下去,拔了舌頭。”
駱羽宿被帶走後,安國公有些慌張,他怕自己會一步一步地落入離拓的圈套中。
於是打算閉嘴,死活不再開口。
待駱羽宿被拉走後,離拓看似毫不在意地把玩著手邊的刑罰工具,隨意說道:“或許他恨的是你,故意借朕的手除了你,也說不定呢?”
安國公惡狠狠地盯著離拓,不發一語。
離拓轉身輕蔑地看著安國公道:“否則,你以為朕是如何輕易得了你的兵器,困了你的精兵?又解了你——毒木的毒?”
“一定是你的陰謀詭計!”安國公氣得口不擇言,“他跟我無冤無仇,害我有什麼好處!”
離拓拊掌大笑:“你們之間的恩怨,朕豈能事事知曉。”
隨後陰惻惻地在安國公耳邊說道:“不過,多虧了他,若不是如此,朕還無法將你的勢力——連-根-拔-起!”
安國公聽到‘連根拔起’四個字,奔潰地大叫,臉都扭曲了。或許他到現在,才真正開始絕望,離拓並沒有中毒身亡,他期待的反殺,沒有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