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來了,還沒做好準備?”
“不是。”遲焰邁步走過去,沒再說什麼。
既然要洗澡,那麼肯定是要拿換洗衣服的,遲焰想打開自己的行李箱卻被顧已製止:
“你去你的,我來拿。”
顧已來拿,就說明等會也要進去,遲焰不知道顧已是不是準備做,但他也沒反對,應了一聲就邁步去了洗手間。
顧已的視線一直跟著遲焰,直到遲焰進了浴室才緩緩收回,無意識間指甲都陷進掌心的皮肉裏,不是隱忍,隻是他需要用痛感來提醒自己,眼前的不是夢。
遲焰的行李箱也是密碼鎖,但可能裏麵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所以並沒有用,顧已直接打開他的行李箱,衣服不用挑,反正清一色的全是黑,於是便隨便拿了條短褲和內.褲,但是起身的時候卻發現了裏麵一個眼熟的東西。
顧已的腰帶。
剛見麵的那天晚上,顧已在已故的酒館裏扯下了腰帶,那個時候他是真的想要對遲焰做點什麼的,好像隻有做點什麼才能宣泄內心的憤恨,但是遲焰後來的一句‘你已經有男朋友了,不是嗎’讓他知道遲焰沒忘記自己。
甚至,還是愛著的。
既然如此,那麼一切都不急於一時了,他可以慢慢來。
遲焰於他而言就是一道魔咒,至死難解。
顧已在外麵取衣服的時候,遲焰正站在洗手間裏笨拙的解著腰帶,他的手臂打了石膏,被吊在了脖子上,限製了大部分的活動,連基本的上廁所都有點力不從心,等他好不容易解開皮帶,正準備解褲扣的時候,顧已卻門也不敲的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有過心理預期,所以也並沒有被嚇到,但遲焰還是下意識的回頭看了過去,顧已瞧他一眼,話也不說的直接將衣服放在旁邊的置物架上,繼而邁步走過來在遲焰的麵前站立,低頭去接手他之前的工作。
遲焰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一步,顧已抬眸看他,臉上瞧不出一個具體的情緒,隻是淡淡開口:
“過來。”
“已哥,我自己可以。”
顧已不說話,隻是看著他,威脅的意味太過明顯,遲焰沒幾秒就慫了,乖乖邁步回來站在了原位,顧已涼涼的睨他一眼,沒說話,幹淨利落的直接解了扣子,拉下拉鏈,扯下褲子,連同內.褲一起。
“直接脫了,上完洗個澡。”
遲焰抬起活動自如的那隻手,略顯尷尬的摸了摸了鼻子,輕輕應了聲:“好。”
顧已瞧著遲焰的模樣,勾了勾唇角,準備幫忙,卻被遲焰拒絕了:“已哥,我真可以。”
“嗯。”顧已也真不管了,但也沒離開,就那麼看著遲焰在自己麵前脫了衣服。
遲焰可以不介意脫不脫的,但是上廁所如果顧已還在身邊站著的話,那就有點太尷尬了,可顧已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遲焰靜靜等了一會兒,終於投降:
“已哥,你在這裏,我尿不出來。”
“需要我離開?”
遲焰沒說話,但眼神很軟,帶著一點點的求饒信號,顧已見到了,沒說什麼轉身拿著遲焰脫下來的衣服離開了,遲焰微不可聞的鬆出一口氣。
顧已像是算好了時間,在遲焰上完廁所,正準備去淋浴間洗澡的時候便又推門進來了,遲焰轉身看著他,看著他解開襯衫隨手扔開又蹬掉褲子,最後變得和自己一樣幹淨。
遲焰沒說什麼,對於接下來可能要發生的事情也沒什麼特別的感受,他知道會發生,也有過心裏預期就是今天,至於地點是浴室還是臥室,沒什麼區別。
遲焰率先進了淋浴間,抬手準備打開花灑的時候卻被身後走過來的顧已按住了手:
“我來。”
顧已一貼上來,之前還算寬敞的淋浴間就有點狹窄了,遲焰往後退了退,站在牆邊,雖然兩個人不是沒有這麼做過,但時隔十年的親密還是讓遲焰的視線有點不知道往哪兒放,多少顯得有點無措,顧已看他一眼沒理會,直接抬手摘了花灑,打開水閥試了水溫後招呼遲焰過來:
“走近點。”
遲焰知道顧已要做什麼,給自己洗澡,他承認自己一個手的確有很多不方便,但是就這麼讓顧已侍候還是有點太挑戰他的心裏承受能力了。
“已哥……”
“看都看光了,不能碰?”顧已打斷他的話:“你之前答應我的時候很明白我會要求你做什麼,現在忘了?還是要和我談條件?”
“不是。”遲焰說:“我就是……就是有點不好意思。”
“沒必要。”顧已不願再說:“過來。”
不太能讓人拒絕的語氣,遲焰還是走了過去,讓顧已給他洗了個澡,遲焰除了全程抬著手臂之外什麼都沒被允許做。
兩個彼此喜歡的人,多年不曾有過親密行為,此時在這個曖.昧的地方,有些反應是難免的,遲焰一會兒摸摸鼻子一會撓撓頭,總之各種不自在,顧已也是個正常人,遲焰有的反應他也有,但他比遲焰可磊落的多了,表情自在,毫不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