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第 29 章(1 / 3)

顧已看著遲焰,沒說話。

他突然想起來很多年前遲焰也這麼問過自己,那時候顧已剛進入演藝圈沒多久,從一個懵懂的高中生突然闖入成人的世界,麵對的還是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很多壓力他排解不了,情緒很不對。

可即使再情緒不對,顧已也沒有在遲焰的麵前表現出來分毫,但顧已沒說,遲焰也能發現,在顧已又一整夜睡不著,而遲焰半夜醒來發現他依舊睜著眼的時候,遲焰問他:

“已哥,你把我當什麼?”

顧已直到現在都還清楚的記得自己的回答,他轉過頭笑看著遲焰,說:

“男朋友啊。”

現在顧已也想說,男朋友。

即使你離開我十年,也還是男朋友。

但他說不出口。

顧已的沉默讓遲焰笑了下,帶著不易察覺到的諷刺:“聽起來挺像包/養的,已哥是這個意思嗎?”

顧已還是不說話,但臉色卻不太好看了。

遲焰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偷來的□□吃了,心裏的那股火兒怎麼都壓製不住,人都是感情動物,尤其是顧已和遲焰這樣的,原本也不是什麼沒脾氣的人,一方麵壓抑的太久了,總會反彈一下。

沒有一丁點兒情緒的那叫聖人,但遲焰不是,所以他即便覺得自己虧欠了顧已,但麵對這樣的安排也不可能不委屈。

可他還是伸手準備去接,甚至臉上還是帶著笑的:

“我說過,這一年我都會聽你的話,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既然是已哥給的,那我就收著,謝謝已哥了。”

但遲焰還沒徹底將東西接到自己手中,顧已就已經收回重新裝在了口袋裏:

“既然不想出去就老老實實在家裏待著吧,你不會想知道我究竟有多想就這麼把你關在房間裏哪裏都不許去,這件事我想了十年了。”

遲焰沒說話,顧已也沒再說,甩上門就走了。

他們之間平靜的關係從那場夢開始就已經崩裂了,隻不過先前遲焰還想彌補,但今天隨著自己的情緒失控,或許要倒退到原點都不如的位置上去。

遲焰在玄關的位置站了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後來他情緒漸漸平靜下來,暗罵自己一聲矯情,不知道是不是一天都在趕路,導致腦子不好使了,炮/友都接受了,包/養又怎麼了?更何況顧已也不可能是這個意思。

遲焰給顧已去了一條微信:【已哥,我說錯話了,別往心裏去。】

顧已沒回複。

時間太晚了,遲焰沒再等,推著行李箱回了主臥,在酒店的時候遲焰想著隨時都會離開,所以衣服都是堆在行李箱的,有衣帽間也沒用,但現在回到了北城,很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離開,遲焰幾乎沒有什麼猶豫的就將行李箱推到了和主臥相連的衣帽間裏。

但還沒等他打開行李箱就看著衣帽間愣住了,衣櫃裏所有的衣服全是黑色,他不覺得這是顧已的。

應該是顧已在等他來北城之前準備的,他不是很確定顧已在準備這些的時候是什麼心情,但遲焰此時看著卻是五味陳雜。

接下來的幾天顧已都沒有出現,他似乎已經徹底結束了休假,遲焰隻能在微博上看到關於他的消息,知道他哪天參加了發布會,哪天又去錄製了節目,拍攝雜誌。

顧已沒出現的這幾天,遲焰也沒出去,一是他知道顧已是希望他一直待在家裏的,二是這麼多年沒回來了,遲焰其實也是沒什麼地方可去。

在小城的時候遲焰大部分也是一個人,但和現在的一個人不一樣。

小城裏他心情不好可以騎著摩托兜一圈,不想的話搬個椅子坐在酒館門口也能看人生百態,還有老太太偶爾刀子嘴豆腐心的關心,楚以七每天的騷擾,都能讓他清晰的感覺到時間在流。

可現在,一切都死氣沉沉的,27層的高度讓他站在窗前也看不清底下的人。

遲焰給楚以七打電話的頻率有點高的時候,楚以七明顯發現了不對,問他:

“焰哥,你不太對啊,這幾天這麼頻繁的聯係我,是真的想我了,還是說我已哥不要你了?”

遲焰擔心楚以七再想出什麼虐戀情深的故事來擔心,後來幹脆也不跟他打電話了。

他可能一整天下來都說不上一個字。

遲焰意識到自己狀態不對是在一個清晨,他早晨起床去洗漱的時候看著鏡中的自己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陌生,然後便滋生了一種沒什麼意思的感覺。

什麼都沒意思。

遲焰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時候嚇了一跳,連手中的剃須刀在下巴上劃出一道口子都沒感覺,後來他看到水池裏一滴血珠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過這種想法了,久得他覺得恐懼和發慌。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一個人待著了。

遲焰這天出門了,去了醫院,他的手臂本來就是輕微骨裂,現在已經差不多快一個月的時間了,能拆下來了,北城的醫院和南合城不同,光掛號排隊就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等下午拍片拆完石膏的時候已經快到醫生下班的時間了。

這一天的磨磨唧唧在正常人看來是要崩潰的,但很可能是遲焰無所事事,也太長時間沒有接觸人了,所以他竟然難得的有點享受,回去的路上甚至買了點菜,決定自己做。

公寓樓下幾個小朋友在玩滑板,遲焰沒著急回家,拎著食材坐在旁邊的長椅上看了一會兒,等那幾個小朋友拎著滑板回了家,遲焰也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才發現不遠處一個人正看著自己。

顧已。

8天了,從那天晚上顧已離開他們已經有8天時間沒有見麵了,甚至連微信和電話聯係都沒有。

遲焰不知道顧已站在那裏看了自己多長時間,遲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邁步走過去:

“已哥。”

顧已沒說話,卻將他手中的食材拎了過去,邁步上樓了,遲焰站在原地幾秒,無聲的笑了下,也跟著上去了。

電梯裏,兩個人沒有像之前那麼沉默,顧已看著遲焰拆了石膏的手臂:

“什麼時候拆的?”

“今天。”遲焰說:“拍片複查沒事了,醫生說可以拆。”

顧已看著他的胳膊幾秒,幾秒後才開了口:

“為什麼不告訴我?”

遲焰笑了下:“就是不想讓已哥陪著去,被拍到可就麻煩了。”

顧已沒說話,隻是看著遲焰,兩個人誰都沒有提上次的不愉快,事情似乎就這麼過去了。

後來回到家裏,遲焰去洗手間洗手,還沒洗完顧已就進來了,他往旁邊讓了一下,兩個人便一起站在洗手池邊,之前在電梯裏的時候顧已是站在遲焰右邊的,所以沒有看到他左側下巴上的那道傷口,此時站在左邊,不用特意看就能看的清楚,顧已微微蹙眉,直接上手鉗製住了他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