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院落裏,魏柔有些茫然。

她腦袋裏空蕩蕩的,什麼都想不到。

顧奚輕輕歎了一口氣,將她整個人摟入懷中,捂住她的耳朵。

魏柔的臉埋在顧奚懷裏,周遭一切都寂靜無比,隻有麵前男人的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她知道,自己不能自暴自棄。

季先生已經死了,她不能讓武薑也死在那些人手裏。

他們知道武薑逃走了,一定會想方設法殺掉她。

那麼……

或許這就是一個引蛇出洞的好機會。

她必須做到萬無一失才行,既能保住武薑,又能讓幕後之人浮出水麵。㊣ωWW.メ伍2⓪メS.С○м҈

隻有這樣,她才能為他們報仇雪恨。

而她的身世真相也將會水落石出。

一石三鳥之計,由不得她不動心。

思路清晰以後,魏柔的情緒也已經平複不少。

她伸出雙手環抱住顧奚勁瘦的腰,低聲說:“謝謝。”

顧奚耳力出眾,她這聲呢喃般的道謝自是聽得一清二楚,他鬆開魏柔,握住她單薄的肩膀,神色嚴肅語氣認真。

“謝誰?”

魏柔心裏軟得一塌糊塗,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了親。

“多謝夫君!”

顧奚摸了摸她的臉頰,手下柔嫩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心尖一顫,舌尖抵住上顎,壓住自己心頭的躁動。

“想好接下來怎麼做了?”

“恩!不過還需要夫君配合才行!”

顧奚擰眉:“難不成你還想找別人配合?”

魏柔:……

這人到底是什麼理解能力啊!

顧奚見魏柔不出聲,以為她真的想過找別人,周身的戾氣瘋狂翻湧。

魏柔哭笑不得。

“你在想什麼?我自然隻想得到你,還會想到誰?”

顧奚這才滿意了些。

魏柔隻覺得他今日有些莫名其妙,不與他繼續爭論這個話題,轉頭往灰燼中走去。

顧奚知道她要做什麼,也沒攔著,而是跟在她身後。

魏柔在灰燼中翻出了幾塊衣角殘片,當她看到其中幾根森森的骨頭時,身子都跟著晃了晃,她閉了閉眼,強撐著用一塊幹淨的布將這些骨頭包起來,動作恭敬不帶半點褻瀆。

顧奚伸出手接過:“我來。”

魏柔沒拒絕,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忍不住吐出來。

她沒見過這樣的場麵。

前一天還活生生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人,即便他目不能視口不能言,但如今卻已經隻剩下這幾根被燒焦的骨頭。

這讓人一時半會都難以接受。

“我們……替顧先生立個碑吧。”

“好。”

立的是無名碑。

季先生生前已經足夠淒慘,魏柔不希望他死後還要被人挖墳,幹脆就沒在碑上題字。

但願季先生在黃泉路上能走得安穩些。

“季先生的事,我打算告訴羅彥。”

魏柔這話顯然是在和顧奚商量。

顧奚卻聽出了她的意思,“那就告訴他,他若是連這點都承受不住,以後也難成大事。”

魏柔扯了扯嘴角。

羅彥比她想象得要堅強得多,年紀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遭逢大變,楚家人在一夕之間全沒了,他還是咬牙活了下來。

這樣堅韌的心性非常人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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