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柔乖乖照做。
地窖門發出悶響，打開的時候，顧奚也往邊上側了一下。
這時，積壓在地窖上麵的雪盡數塌了下來。
“轟”的一聲。
魏柔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目瞪口呆。
她若是不站遠些，這會恐怕已經被這些積雪砸死了。
靠近地窖門的台階已經被積雪鋪滿。
魏柔發怔的時候，顧奚已經走過來，把她打橫抱起。
“我抱你上去。”
靴子踩在積雪上發出嘎吱的聲響。
魏柔趴在顧奚的肩頭，看著台階上落下一個接一個的腳印，生出了些微妙的滋味。
“夫君。”
魏柔鮮少這麼喊，以至於顧奚聽到的時候腳下一個踉蹌。
他飛快穩住身形，聲音僵硬得聽不出情緒。
“怎麼了？”
魏柔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嘴角微揚。
“我隻是突然想到一句話，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
顧奚繼續往上走。
“你說，興許有聽過。”
魏柔的目光轉向外頭，滿地銀裝素裹，崩塌的積雪將大地覆蓋，空中還紛紛揚揚飄著雪花。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你說我們現在這樣也算同淋雪了，算不算白頭呢？”
魏柔說這話的時候，將手伸到天幕下，讓飄揚的雪花落在掌心，感受那絲絲涼涼的溫度。
而顧奚則是突然停下腳步。
他偏過頭看向肩上的魏柔，神情難得地有幾分嚴肅。
魏柔正好側頭看他，見到他這般模樣不由愣住。
“怎……怎麼了？”
顧奚定定地看著魏柔，道：“不論是不是同淋雪，都改變不了我們會一起白頭到老。”
他的口吻太過堅定，以至於魏柔愣愣地看著他，有些動容。
或許隻有死亡才能將他們分開。
不，死亡也不行。
想到這裏，魏柔仰頭親了親顧奚的臉頰。
“是我說錯了，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會白頭到老。”
顧奚這才平緩了臉色，低頭吻在魏柔的發頂。
“相信我，我會做到的。”
魏柔把臉埋在顧奚懷裏，低低地應了一聲。
她當然相信。
否則她又怎會重生在這一世？
又怎會有機會知道顧奚在背後默默地付出？
得夫如此，她又有什麼好奢求的呢？
從地窖出來以後，四周銀裝素裹，根本判斷不了方向。
“現在要怎麼走？”
魏柔看著麵前的景象不禁陷入了沉思。
顧奚的方向感一直都不錯，他根據來時的路大致判斷出了方向，抱著魏柔繼續往雪山深處走去。
路麵上還有被雪崩壓死的動物，屍體半露在外頭。
魏柔有些不忍心看，這一遭雪崩，也不知死了多少生靈。
顧奚察覺到魏柔的瑟縮，將她抱緊了些。
兩人走出一段距離，四周的景象忽然發生了變化。
積雪不再，雪山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光禿禿的地麵，連周遭的溫度都驟漲，變得無比炎熱。
魏柔：……
剛經曆過嚴冬，這會又要來酷夏是吧？
這的確像是地獄裏才有的風格。
顧奚走出沒多久就已經滿頭大汗。
魏柔一邊給他擦汗，一邊哄他：“放我下來唄，我自己走一走，你抱著我實在太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