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卷 第3章 帝王(1 / 3)

3章帝王

用你的鮮血作為開展的狼煙吧帝王

……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

當我打開半價同好會大門的瞬間,腦中也立刻閃過這句話。

槍水學姊在房間裏下著黑白棋,還有個金發女生泰然安坐在旁……呃……那可是我的特定席耶……座位就這樣被那個名叫著莪菖蒲的金發女生搶走了。

在白粉負責打掃的星期二與星期五,我和學姊能在不會有人造訪的社辦最高樓層獨處幾十分鍾……就某種意義來說,這可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滋潤時刻,可是……

……著莪這家夥,為什麼會毫無忌憚地闖進我的私生活圈呢……

學姊發現我後說了聲「佐藤你來啦」,著莪立刻就像是彈簧玩具般跳了起來,突然衝過來抱著我,然後指著學姊發抖。

「這家夥實在太恐怖了啦!我已經連輸十二場了!她一定是出老幹或是用機關贏的!」

「冷靜點,黑白棋應該沒辦法出老幹吧,而且話說回來,你這家夥為什麼會這……」

「……我是過來還製服的。」

「你現在不是穿在身上嗎……難道你要光著身體回去喔……」

沒錯,她目前穿著昨晚我穿的白粉製服,因為我是在失去意識的時候被脫掉製服的,所以我完全不知道製服的去向,看來好像是被著莪收回去了。看到製服上沒有任何髒汙,她好像已經把製服洗幹淨了……可是又穿起來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吧?

「昨天我不是借你一套衣服嗎?我打算穿那套回去。」

……簡單說,她應該就是不打算當場還給白粉羅?

「嗯,既然連佐藤都來了,那就別玩黑白棋改玩撲克牌吧。」

說完學姊便把黑白棋收進櫃裏,然後從裏麵拿出一副撲克牌。

雖然著莪碎碎念著「玩撲克牌就不會輸了」,不過……應該還是會輸吧。

我坐下看著學姊洗牌,平常照理說這是很幸福的時間……可是,為什麼光是有個著莪待在身邊,就會有股無法言喻的尷尬感覺呢?

接著我們開始玩虛擬戲劇化人生的撲克牌遊戲……沒錯,就是俗稱『大富豪』的遊戲,有些地方是稱為『大貧民』,也是一種濃縮人生甘苦味的高深度遊戲。

這個遊戲有很多自訂規則,而且根據規則也會產生不同的樂趣,唯一的共通點就是隻要一輸就會很難逆轉。

開始遊戲後,果然是由槍水學姊取得首次勝利……接著也如同我的猜測,勝利者都是學姊,而我和著莪隻能分別變成大貧民與平民。

「……佐藤,我有件事想問你,魔女到底是用什麼樣的魔術?」

著莪一邊看著手中的牌低聲抱怨。

「實力和運氣吧。」

我也低頭看著自己的牌……狀況實在不太樂觀。

著莪在桌底用鞋尖「叩叩」地踢著我的腳,我也趁著學姊整理手牌的瞬間看向著莪的眼睛,她以眼神示意要用那招。

這是要我們聯合出老幹的暗號,這時候我們如果能互相看牌然後交換對方想要的牌,在大富豪這個遊戲裏就會變得相當有利……不過……

我把牌整理成一疊然後趴在桌上,回踢著莪的腳,這表示我不想和她聯手出於,結果她居然用腳重重地踩我,似乎很生氣地問我到底為什麼,我們從以前就是用這種方式打暗號,所以根本不需要用嘴巴特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平常出老千都是為了想贏,可是她應該會不擇手段亂出奇招,說不定還會用到老爸直傳『秘技:大地震突然讓整個遊戲搞砸!那就隻能重新再來一局啦!』的搖桌子賤招。

可是,我並不想對槍水學姊使用這種招式,我當然很想贏,不過前提是以正正當當的方式,我不想用卑鄙的手段玩贏學姊,所以就算是輸了也沒關係,我也已經做好輸的心理準備了……話雖如此,著莪卻不一定有著同樣的想法,而且還很明顯地露出不爽的表情用力踩著我的腳。

我就這樣忍著痛繼續玩牌……結果仍然是學姊獨自獲勝。

「……我不玩了。」

著莪嘟著嘴,看來她已經快要拗脾氣了。

學姊絲毫沒有察覺,臉上隻是掛著平時的冷靜表情,不過她的語氣聽起來有些高興。

「是喔,那接下來要玩什麼?」

雖然首次見到學姊時有種冷酷的感覺,但總覺得她是個喜歡和別人玩的人,而最近也總算確定這個事實了。

這時旁邊突然傳出一道「喀嚓」的聲響。我轉頭一看,白粉正從門的縫隙間探頭探腦地觀看情況,其實她大可不必敲門直接走進社辦,不過白粉反而會在意我們的想法,這也是每次都會重演的景象。

「啊……各位午安……」

聽到白粉打招呼,著莪也豪爽地說了一聲「嗨」,總算讓白粉放心地走進社辦,她把書包放在櫃子裏,從裏麵拿出筆記型電腦,最後在離著莪有段距離的位置坐下。

「那個……學姊,小梅已經通過增加社費的預算了,她說要請您簽一份申請書。」

「嗯,話說好像有這件事,那我之後再過去找她吧。」

……原來這個同好會有領活動經費啊……到底是花在什麼地方?而且還增加社費……

「啊……關於這件事,小梅說等一下會親自過來……」

當白粉一邊說著話,一邊戴起眼鏡打開電腦時,她突然像是發現什麼般抖了一下,閉上嘴戰戰兢兢地看著著莪。

「……那個……請問有什麼事嗎……」

著莪饒富興趣地看著白粉,看來她好像把注意力從撲克牌移到白粉身上了。

「你在玩什麼?是十八禁遊戲?FPS?還是MMORPG?」

看到白粉不知該怎麼回答的模樣,著莪站起身從白粉背後察看螢幕,或許因為還在開機…畫麵,所以白粉毫不抵抗地讓著莪看著螢幕……但問題是手的位置,她不經意地把自己的手搭在白粉的肩膀上。

該不會又要開始了吧……我的腦中閃過這個想法的瞬間,白粉已經從口袋裏拿出熟悉的純白手帕放在著莪的手上,著莪露出有點莫名奇妙又困惑的神情。

「……那個……我怕您的手會弄髒……可能會有細菌之類的東西……手帕已經用漂白劑洗過,所以應該很幹淨……」

畢竟她們昨天一起吃過飯,讓我瞬間以為不會發生這種事……但看來還是不行,白粉也開始迅速地擦起著莪的手。

「咦?什麼東西……佐藤,她為什麼要用報殺父之仇的感覺用力摩擦我的手?」

總覺得直接說明對白粉會有點不好意思,於是我掏出手機……迅速地打出『她好像認為自己很惹人嫌,甚至覺得細菌會造成別人的困擾,這點隻要習慣就好了』的簡訊,然後再寄給著莪。

著莪讓白粉擦著手看過簡訊,稍微沉思片刻後,突然語出驚人。

「你該不會常常被人欺負吧?」

白粉的肩膀如同被電到似地抖了一下,手也頓時停下動作。她垂著頭,「是的」一聲以非常灰暗的語調承認。

問出這個失禮……或許該說相當可憐的問題後,著莪隻是輕描淡寫地說著「這樣啊」,隨後便露出一抹好笑。

「那我這麼做會怎麼樣呢?」

著莪突然抱著被嚇傻的白粉,而且還是從前麵緊緊抱住。

「咦?咦咦?咦咦咦?」

「哇,你好瘦小喔。」

她抱著嚇到喘著氣的白粉笑著說道。

「那你要怎麼辦?要把我的全身擦過一遍嗎?還是要一起去洗個澡呢?嗯?」

「呃……不是……那個……這個……」

白粉滿臉通紅地不知所措,她的手從著莪背後伸了出來,就像是在空中抓氣球般不停上下晃動。

「佐藤,我們來玩SPEED吧。」(注:一種撲克牌的玩法。)

學姊平靜說著,還把撲克牌遞到我的眼前,白粉就這樣在旁邊頻頻發出呻吟聲,我和學姐則是把手邊的牌整理起來。

「你堂姊一直都是這樣嗎?」

「嗯……她的個性就是那樣。」

學姊微微一笑,低聲稱讚著莪是個很善良的人。

雖然不知該說是隨便還是隨性……不過她的個性就是這樣,所以她對白粉那種猶豫不決的個性應該很不習慣吧?畢竟她是個會用「隻要抱抱吵架對手」的歐美方法解決問題的人。

在我們念小學的時候,有個叫做石岡而且蠢到極點的同學,以為著莪對他有意還寫情書給她,不過現在這件事已經不重要了。當初不知道為什麼還是由我負責代筆回信,但這也不是需要回憶起的事,而且我也不想想起這件事。

我和學姊開始玩SPEED,其實這時學姊手的速度就像搶便當時一樣快,才開始十幾秒就讓我完全失去想贏的意圖了。

當我們繼續重複著第二戰與第三戰的時候,我發現白粉從旁邊傳來的呻吟聲開始變得越來越奇怪。

在第四戰結束後,學姊似乎也發現什麼,停下手邊洗牌的動作。

接著,我們也轉頭看向著莪與白粉……

「不、不要……啊……等一下!啊啊!」

白粉的臉仍然是滿臉通紅,不過比起剛剛類似驚訝的叫聲,現在則是……明顯地變成不知該說是慘叫還是什麼,總之已經完全變成別種聲音了。

不知何時起,著莪已經從前麵擁抱,變成自背後抱著從椅子起身的白粉……手還伸進她的製服裏麵。

著莪發出相當興奮的聲音。

「怎麼會有這麼飛機場的胸部啊!居然還敢臭屁地穿著胸罩!這種大小根本不需要胸罩吧!我要把它拔掉羅!看我的!」

「噫……請、請不要這樣啦!」

學姊冷冷地看著她們兩個。

「你堂姊一直都是這樣嗎?」

「……嗯……她的個性就是那樣。」

學姊露出有點不耐煩的表情,低聲抱怨她是個很吵的家夥。

著莪並不是特別喜歡欺負別人……事情當然沒有這麼簡單,從我被惡整到現在的人生就能看得出來,而且白粉又是比較容易被欺負的類型……所以這也是很理所當然的現象。

「啊!請、請不要鬧了!真、真的不行啦!不要……啊!」

「哈哈哈!這家夥真是有夠敏感的耶!佐藤!她好好玩喔!你也來摸摸看嘛!」

著莪非常高興地說著,看來白粉已經變成她的玩具了,她某邊的肩帶似乎已經掉落,上衣的衣角處還能見到類似白色胸罩的懸掛物,看來她應該是被直接襲胸吧?

著莪的手就像是其他生物般,在白粉的製服底下不停晃動,白粉也隨著動作不斷呻吟……或許該說是慘叫,她的眼眶早已浮現出淚光了。

當我轉頭看向學姊,發現她已經開始斜眼瞪人……因為學姊很討厭吵吵鬧鬧的人。

在學姊還沒衝過去痛扁著莪前,我趕緊起身想打個圓場,但就在我準備喊出「別鬧了」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陣陣沒聽過的「啪啪」爆裂聲。我轉頭看向聲音來源,有個打開社辦大門、雙手握拳不停發抖的人……對方是個用白色蝴蝶結綁起黑色及腰直發的女性,還戴著學生會會長的臂章……原來是我們的白梅會長大人。

她用握拳的手背用力地敲了一下門旁的牆壁,整個社團大樓發出「磅!」的聲響不停搖晃,牆壁被打出許多裂痕,水泥碎片紛紛落到地麵。

每個人都像是時間靜止般絲毫不敢亂動,隻有從著莪魔掌中逃脫的白粉,獨自全身癱軟地趴在圓桌上。

「……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她閉起眼睛,拚命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怒氣,雖然臉頰已經氣得微微抽動,但白梅梅還是讓自己勉強保持平靜地如此說道……不過這樣反而很恐怖。

為什麼她會在這麼巧合的時間出現……?

「呃……會、會長大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因為大家都不說話,我隻好鼓起勇氣代替大家問出這個問題,白梅梅伸出緊握的拳頭,裏麵有張破破爛爛的……或許應該說被用力捏爛的文件,上麵還能勉強看到寫著「申請書」的字樣。

「……對、對了……剛剛白粉過來的時候說過文件的事……辛、辛苦你了……」

「我原本隻是想請社長簽名跟蓋章……看來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槍水學姊,能請您先處理這邊的事情嗎?」

學姊一臉平靜地接過文件簽名,然後用不知為何放在社辦的顧問印監蓋章,最後緊緊地盯著白梅梅敲過的牆壁。

「看來這間社團大樓也越來越破舊了。」

「說得也是,我會趕緊安排補修的工程……謝謝您的簽名,我還有件事想順便拜托您,能麻煩您把這份文件送到學生會辦公室嗎……我必須處理一下個人的私事。白粉同學,能請你帶學姊過去嗎?」

白粉嗚咽地用手腕把露出來的內衣遮住,點點頭表示同意。

「啊,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就好……」

白梅梅再度「磅」地槌向水泥牆,也讓我隻能默默地目送學姊與白粉離開。

白梅梅先跟白粉走出社辦一趟後,便立刻走回房間內,似乎是出去幫白粉重新穿好胸罩……最後則是關緊社辦的門並上鎖。

「那麼,雖然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你們……不過站著說話好像有點奇怪,總之請兩位先坐下來吧。」

我和著莪隻能一邊發著抖,一邊乖乖地並起兩張椅子,然後在直挺挺站著的白梅梅麵前坐下,就像是小學時惡作劇被老師責罵的情景。

「接下來……該怎麼處理這件事呢?」

「……呃……佐藤,這個人到底是誰?目前是什麼情況……?」

「請兩位不要擅自交談。」

「……呃……喔……」

「……那個……其實我跟這件事一點關係都……」

我很怕她會突然以「我不是要你別擅自說話嗎!」的理由衝過來扁我,但我還是鼓趣勇氣為自己辯護,結果白梅梅卻意外地雙手抱胸著思考,甚至絲毫沒有握起拳頭的跡象。

「是這樣嗎?不過就算是毫無關係,應該也不能說是完全不知情吧?總而言之,能請你說明一下發生這種……嗯……發生這種醜態的經過嗎?」

我感覺到有股視線從旁飄來,於是我轉頭看往著莪,她射出「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吧」的眼神,似乎想要串供解決眼前的危機。沒辦法,雖然可能性很低,但這時候也隻能撒點識一想辦法瞞混過去……

「如果佐藤同學能說實話,我就不會對你生氣。」

我根本無法抗拒這種誘惑,我也完全不管身旁滿臉錯愕的著莪,老實地說出所有事情的經過,從早上排便的尺寸直到玩撲克牌的詳細過程等等,我把自己見到著莪做出的所有舉動,甚至把今後日本財經界的未來展望都告訴白梅梅了。

途中我也聽到「啪啪」的奇怪聲響……而直到最後,我都搞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麼聲音。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剛剛的說明應該沒有任何錯誤吧……原來是這樣……那我有件事想先確認清楚,您是著莪小姐吧?您應該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吧?」

「……是的,真的很抱歉。」

「您應該知道沒有經過合法手續,就會被視為非法入侵校園吧?您是故意這麼做的嗎?我不知道您是從哪裏弄來的,不過居然連我們學校的製服都……嗯?那套製服該不會是……為、為什麼你會穿著白粉同學的製服……」

著莪也在這時展開反擊,她居然把我向白粉借製服的事全部抖出來,而不知何處又傳出「啪啪」的聲響,隻見白梅梅走到仍然保持坐姿的我麵前。

「……佐藤同學,我現在可以對你發飆嗎?或許該說……這已經是非得生氣不可的事了,佐藤同學你應該也很清楚吧?」

我也閉起眼睛做好心理準備,第一道攻擊就讓我的下顎感覺到猛烈的撞擊,身體也被打得飛往空中,腹部傳來被鞋子踢中的感觸,飛出去的身體後方則是直接撞上牆壁。

我在朦朧的意識中不自覺地睜開眼睛,卻又立刻產生後悔的念頭……因為我看到一張椅子瞬間飛到我的眼前,被椅子直接命中臉的我就這樣摔落地麵。

雖然我勉強讓意識維持清醒……但要是在第一道攻擊時就被打昏,那樣或許還比較幸福吧?白梅梅衝到倒地的我身邊,朝我的腹部重重地踢了幾下後,便緊緊踩著我的臉不停踐踏,也讓我感覺到有如臉頰的肉被挖下來的疼痛……

「接下來,佐藤同學就先到這裏為止吧……著莪小姐,那要怎麼處理你呢……你自己覺得該怎麼做比較好呢?」

這時她把鞋子拉離我的臉頰,我總算能睜開眼睛,便轉頭看著仍然坐在椅子上的著莪。

著莪一邊看著我的臉,一邊露出蒼白的表情頻頻發抖,白梅梅抱著胸口站在她身後。越沒辦法看到對方的表情,似乎反而會讓她越覺得害怕,著莪身體的抖動也變得越來越劇烈。

就在這個時候,白梅梅突然用手掌撫摸著她的頭發,讓著莪瞬間嚇得抖了一下。

「而且這麼淩亂的頭發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你應該要擁有一點身為女性的自覺吧?」

著莪隻能低聲地「呃……好……」回答,繼續發著抖,而白梅梅仍然麵無表情地摸著她的發絲。

「話說回來,你虐待白粉同學的時候好像曾經說過要一起洗澡吧?難道你就這麼想要洗澡嗎?」

「這、這應該是我之前就想……應該是這樣沒錯……而且我沒有虐待她的意思,其實隻是要增進彼此的感情……好好培養肌膚之親而已啦……」

白梅梅輕輕地把手搭在她的肩頭。

「其實我已經和白粉同學共浴過很多次了。」

「咦?那個……這是什麼意思?」

「……看來你的頭發好像沒辦法簡單地梳理整齊,既然你想洗澡那正好,要不要順便到我家一趟呢?我們一邊把你的頭發整理幹淨,一邊培養雙方親密的感情吧……用比較強硬的身體接觸應該沒關係吧?」

「呃……其實我很想鄭重地拒絕……啊!不要……不會是真的吧……」

話還沒說完,著莪突然被白梅梅抓著手腕,就這樣直接被硬拉出社辦,雖然走廊還能聽到她對我求救的聲音……不過,我根本不可能還有體力能去救她。

似乎因為白梅梅離開而放下心,我也像是睡著般緩緩地失去意識。

從白梅梅來襲綁架著莪算起,現在已經過了幾個小時了。

太陽早已從空中消失蹤影,燦爛的星辰也在夜空中綻放光芒,而我隻能獨自一邊看著漫天星光,一邊拿著威德IN果凍(迅速補充能量版)趴在圓桌上。

我並不是在爭奪戰中搶輸便當,而是經過白梅梅的攻擊後,胃袋根本沒辦法容納任何食物,因此我隻能準備這點東西充饑,學姊和白粉也已經到油神的超市去了……就多種層麵來說,我現在真的是寂寞得難以忍受。

我的手機在這時發出震動,是著莪打來的。

『是佐藤嗎……?拜托你趕快過來救我,我會被別人看到的……我會被白梅大人發現的……』

在電話的另一頭,著莪用非常細微又不安的聲音說著,不過我還比較在意她稱呼白梅梅時的敬稱。

「你在哪裏?白梅梅她家?」

『我才剛逃出來,可以的話順便帶套換穿的衣服……算了,總之你趕快過來吧,真的拜托你趕快過來,你用手機應該就能知道我在哪裏吧?』

「喔唷……好麻煩喔,而且我的身體還很痛耶。」

『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啦!』

真是拿她沒辦法,雖然我是真的覺得很麻煩,但看來還是得過去一趟,於是我隻好拿著果凍走出社辦。

之後我靠著手機發出的訊號,總算找到著莪所待的地方……但說到腦中冒出的第一個感想,那就是『事有蹊蹺』。

我隨著手機的訊號來到一家便利超商,我一直以為她會待在店裏,卻連洗手間都沒有見到她的蹤影,正當我歪著頭走出超商時……感覺到有人待在附近,完全變個模樣的著莪就躲在便利超商與旁邊建築物之間,而且是看似隻能讓貓咪通過的潮濕縫隙裏。

「……你怎麼被換上禮服了?」

沒錯,她正穿著一件非常漂亮的禮服。從平常的著莪完全無法想像,她被打扮成有如洋娃娃似地,原先淩亂的頭發也被整理得漂漂亮亮,還用白梅梅經常使用的白色蝴蝶結綁起來,除了平時穿的微髒運動鞋以外,她根本就是個公主……或許該說和洋娃娃一樣。

至少打從我出生以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她變成這副模樣,畢竟以前著莪都是和我共用男裝,她甚至直到念國中穿製服前都不曾穿過裙子。

著莪突然從暗處衝出來抱著我,一股類似白梅梅的女生香味也瞬間搔著我的鼻腔。

「……我羞得快死掉了……這樣真的是地獄,好多人都用看著怪怪女生的眼神看著我……他們都用一副看我很可憐的眼神看著我啦……」

「唉,畢竟這不是會在日本街頭出現的服裝嘛……嗯,不過假日的秋葉原就會出現這種人喔。」

「這句話根本沒有安慰的效果啦……」

著莪開始陳述整件事的經過,聽說她被白梅梅綁架之後,就被帶到白梅梅的家脫掉白粉的製服,而且好像真的被帶去洗澡……還是和白梅梅一起入浴。

「該不會這是名叫培養肌膚之親的水攻法吧?難道是用冷水……還是用熱水?」

「剛好相反……她對我非常溫柔……而且根本別說是培養肌膚之親什麼的,這樣反而更恐怖吧……」

之前被罵得這麼慘,突然受到這種待遇確實還滿可怕的。

「一開始她很嚴厲地對我說教……結果她的語調越罵越溫柔……當她洗著我的身體的時候,語調已經變得溫柔到不行……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我的心情變得越來越放鬆,心裏甚至還冒出『這樣或許也沒關係』的想法……要是那時候繼續維持那種氣氛,說不定就會發生出乎意料的事,讓我們都爬上成為大人的階梯了……」

……白梅梅的賞與罰真是運用得太巧妙了……

「我認為再這樣下去會很糟糕,所以我騙她頭昏昏的溜出浴室,結果製服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是這個……我一直以為這是便宜的角色扮演裝,沒想到居然是真的禮服,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穿,她還一步一步地帶著我穿起禮服……總覺得我都快要沒有身為人的尊嚴了……

她的房間實在是太奇怪了,因為裏麵有很多一看就不合尺寸的禮服,而且還有攝影用的機械……我那時候真的怕到不行……」

「……所以你才找機會逃到這裏。」

著莪點點頭表示肯定。

「總之我們快點離開這裏吧,剛剛那裏的店員一直盯著我看,我想趕快換件衣服。」

我們決定先到宿舍一趟,我負責走在前麵,著莪躲在我的後麵跟著前進,總覺得就像是『勇者鬥惡龍』遊戲的情景似地。

雖然途中偶爾與路人擦身而過,也讓著莪滿臉通紅地僵直身體,但我們總算平安抵達宿舍。但因為時間和服裝的問題,實在沒辦法光明正大地從宿舍門口走進去,於是我們從窗戶爬進宿舍,終於抵達我的房間了。

著莪走進我的房間後,便打算迅速地脫掉衣服……可是脫掉禮服實在很費功夫,而且我也沒辦法出手幫忙,所以隻能讓眼睛緊盯著牆壁。

經過一段不短的時間後,換好衣服的著莪則是突然「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地發出大叫,把綁著頭發的緞帶用力摔到地上,使勁地把頭發搔回平時的淩亂模樣後,她立刻趴一在我的床上用枕頭蓋著臉。

「……感覺把一輩子的臉都丟光了,我好想死……」

「雖然剛剛的打扮實在太過頭了,不過你平常也應該好好打扮自己吧?其實剛才的衣服還滿適合你的喔。」

「少羅唆,小心我把你揍扁,再把一號幹電池塞進你的屁眼裏。」

「……那要不要玩點電動?還是要回社辦?」

「不要,我要回去了。反正事情已經解決了,或許該說早知道解決就回家了……」

「話說回來,你這家夥到底來做什麼的?如果隻是還製服的話,何必還要刻意……」

著莪則是說著「當然不隻是這樣」,然後在床鋪上重新調整坐姿。

「製服隻是順便的……重點是要來見魔女一麵,因為我昨天晚上承諾要把所有事情告訴你們……」

「什麼事情?」

「……等我一下,我先把情緒調整回來。」

說完這句話後,她閉起眼睛並深呼吸幾次。一陣沉默後她睜開眼睛看著我,眼神也切換成身為『湖之麗人』時的銳利目光了。

「就是動員東區全數擁有稱號的狼來進行鎮壓西區的計劃……而提案並主導一切的人就是帝王。」

我聽不懂著莪怎麼會突然冒出這句話,隻能傻傻地站在原地。

「我當然也是裏麵的一個成員,負責進攻魔女擁有的地盤。」

用你的鮮血作為開戰的狼煙吧,昨晚那家夥曾經抓著我的胸口說出這句話,難道就是指的這件事嗎?可是開戰又是什麼?鎮壓?進攻?這是怎麼回事?

「其實這本來是暗中進行的計劃,簡單說就是隻用一晚的時間,派遣許多高手一口氣攻下西區的所有超市……聽到這裏,你不會覺得很興奮嗎?」

聽起來確實滿有趣的,也不是沒有想試試看的感覺,不過既然知道主導者是帝王,著莪應該並不是很想參加吧?

「帝王飼養的『大天使的爪牙』已經把西區的情報調查清楚,而且聽說還擬出一套派遣合適對手到每間超市的縝密計劃……不過話是這麼說,我好像隻是個用完就丟掉的棋子,因為隻靠我……不,或許該說擁有稱號的人還是沒辦法打贏魔女,所以身為菜鳥的我隻是湊人數的,也是名目上對抗魔女的棋子,隻要和魔女交手過一次就能知道這件事了。」

說完這番話後,著莪也露出看似有些寂寞的表情。

「……那你為什麼要把這件事告訴我?這不是暗中進行的計劃嗎?」

「因為帝王他……其實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那家夥戰鬥的樣子……沒想到他居然是個讓人那麼生氣的家夥,所以我才不想參加那家夥的計劃啦。」

雖然她笑著這麼說道……不過應該有一半是騙人的,畢竟我已經跟她相處超過十年,就算用膝蓋想也能知道這件事,而著莪似乎也發現我的想法,露出帶有幾分苦澀的笑容。

「開玩笑的啦……其實在注意人物的名單裏有你的名字,代表要在事前或當天優先解決的對象,所以……嗯,才想說過來提醒你一下啦~~」

著莪壓低視線搔了搔頭,這句話應該就是剛剛一半沒說完的話吧?

所以我也老實地說出心底的想法,雖然覺得有點害臊……但還是對她說了聲謝謝。

她也有些害臊地……而且看似有點後悔地露出苦笑。

「不會啦,其實我應該在重逢時就立刻告訴你的,可是那時候我想再多瞞你一下……所以對不起羅。」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床鋪跳了下來,然後就像以前吵架般從身後抱著我,我則是在胸前握起她的手。

我們的手指互相交握,直到現在才發現彼此的手都變大不少。

「你為什麼一開始要瞞著我?」

著莪將下巴抵在我的肩頭,用臉頰磨蹭著我的臉,然後低聲說道。

……捫心問問自己吧,你這個笨蛋。

1

在一片漆黑的庶民經濟研究社裏,有個披著白色大衣的男子正待在裏麵。

『他』將身體靠在椅背上,並且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總算進行得差不多了。」

從漆黑房間某處傳出「是的」的聲音,是大天使的爪牙頭目二階堂所發出的聲音。在這半年內的時間裏,他屬下的十數名犬隻已經越來越少來到這間社辦了。

「已經確認魔女與麗人再度接觸,隨後對西區的主要狼群發出召集令,情報已經泄露出去了。」

二階堂迅速地敲著鍵盤,設置在房間牆壁的巨大螢幕浮現出左右分成紅藍色的地圖。當二階堂繼續輸入指令後,紅色的領地陸續冒出幾根箭頭侵入藍色領域,直直指向代表超市的黑點。

「由於狀況產生些許變化,因此已經調整進攻部隊的人數與成員,雖然裏麵混有幾匹今年新加入的犬隻,但總比沒有還好。」

「沒關係,隨便你安排……不論這個計劃會受到多麼嚴重的傷害,隻要能獲勝就好。」

『他』感覺到一股相當順利的手感,隻要能夠實行這個計劃,自己就能成為附近這一帶織的頂端人物,這股預感也讓身體興奮地發出顫抖。

打從追求頂端開始,不知道已經經過多少時間,也不知道曾經與多少強敵交過手,甚至不知道嚐過多少失敗的苦澀,這一切努力可說是為這個時刻所奠定的基礎。『他』是一頭野獸,是匹想要將所有事物吞下肚的貪婪野獸,即使『他』與其他狼群同樣追逐著便當,但這並不隻是想要填飽自己的空腹,而是希望能達成更深層的目標。

這或許非常類似幢憬的心情,自從看到前代擁有「初代帝王」稱號之狼的美麗姿態後……『他』的心底就一直懷著此種欲望。

——『他』想得到所有東西,甚至在自己的心中如此殷切盼望。

因此,他用盡全力讓自己達到現在這個地位,承襲憧憬的「帝王」名號並搶奪庶民經濟研究社的社長寶座,讓被飼養的大天使的爪牙成為屬下,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順利易主了。

那時確實有股難以言喻的快感,就像追求目標的人獲得成功的心情般,也因為自己處於頂點,才能讓那群不惜睹上生命搶奪半價便當的人們……甚至有種將狼群完全收歸旗下的感覺。

但是,那股優越感並沒有維持很久,因為『他』漸漸地感到缺乏某種東西,與前任「帝王」相比,現在卻有種空虛匱乏的感覺,甚至比以前還要遜色許多,這究竟又是怎麼回事?

經過一番思索後,『他』總算得到一個結論,前任帝王與其麾下的庶民經濟研究社,甚至是所統治的東區都被認為擁有相當強大的力量,但在那場雙雄對決敗北後,帝王的名聲、庶民經濟研究社、以及東區所有狼群都受到不小的創傷。

隻要能夠抹去這道傷痛,自己應該就能抵達過去帝王的地位與榮耀,獲得從前鎖盼望的那份地位與榮耀。

『他』抬起頭看著巨大螢幕地圖的藍色部分,那代表著西區。

在螢幕裏有幾道紅色箭頭逐漸侵入藍色的領域,而隨著紅色箭頭緩緩前進,『他』的心情也變得越來越興奮。

「十五個小時後就開始進行計劃,而且絕對不會中止。」

打從開始思索計劃以來已經過了幾個月,能夠獲得一切的時刻總算來臨了。

目前還沒有能夠確實掌握這一帶的統治者,超越前任帝王、擺脫缺陷並成為真正帝王時時刻已經近在眼前了。

『他』握緊拳頭起身看著地圖,在幾條箭頭漸漸蹂躪藍色領地的同時,隻有一條細細的藍色箭頭刺進紅色的領域內。

而『他』的嘴角緩緩浮現笑意,甚至沒有任何作勢掩飾的動作。

「對西區的狼群發出宣戰布告,我要創造曆史的新一頁。」

『他』就是丸富大學商學院經濟係的遠藤忠明,也是意圖搶下最強寶座並統治西區狼群的白色野獸,從前是個擁有《獸足》稱號的怪物,現在則是率領大天使的爪牙的領袖。

……而人們都將他稱為《帝王》。

眼前正映照出我不曾看過的城鎮景象。

這裏是晨霧密布的噴水池公園,之前跟著莪在這裏吃半價便當時,噴水池並沒有噴出水花,現在則是發出清脆的噴水聲。

再過幾分鍾就是清晨五點半。此時天空才剛微微拂曉,一股濕氣透過踩著草皮的鞋子傳到腳底。

不隻是從鞋子,包覆我們的濃霧讓衣服與肌膚都濕潤不已,但或許因為氣溫不高,並不會讓人感到不舒服,反而讓我覺得更加強調早晨的清爽氣息。

對睡眼惺忪的我來說,這種清爽感反而很舒服,因為今天淩晨……或許該說昨晚槍水學姊打電話過來,有空的話早上五點在這裏集合。

昨晚鬧得這麼誇張,結果我還是陪著莪玩到半夜十二點,所以現在根本是想睡得要死……可是又不能把槍水學姊的命令當成沒聽到……

而且早上五點天色還很暗,學姐又是突然把我找出來……也讓我很期待會發生某些瞼紅心跳的事。

於是我四點就爬起來,衝個澡並整理頭發,把一個月就會世代交替的第三套製服燙齊,意氣風發地走出宿舍……結果在約定的社團大樓前,我看到學姊……還有如同強屍的白粉正在那裏等著我。

當我看到白粉的瞬間,心底的期待也瞬間飛到九霄雲外,我就這樣直接被學姊帶到公園來了。

白粉的眼睛已經不是睡眼惺忪的等級,而是真的如同強屍般呆滯無神,身體也搖搖晃靈.地站不太穩,而且睡卷的頭發也翹得非常誇張。雖然頭發勉強算是綁在後麵,不過前發就像是感覺到妖氣的「鬼太郎」般卷翹,看來她好像是趴著睡覺的。

走進公園後,學姊雙手抱胸靠在某棵樹邊,白粉也靠在我的身上傳出鼻息聲。因為體格相差太多,我沒辦法讓她靠在我的肩膀睡覺,所以我隻能用手繞過她的腋下,並且在她的後腰部握緊雙手,以類似互擁的姿勢才勉強能夠保持平衡,有時候她的膝蓋還會突然癱軟向後倒,所以我必須隨時繃緊神經。

和白粉完全形成對比,學姊可說是相當完美,即使在這種時間也與平時一模一樣……不,她散發出更加銳利的視線靠在樹邊,比早上集合時還要更加沉默,找我們出來時也隻以「是帝王的事」這句話簡短帶過。

「……時間差不多了。」

當學姊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周遭也突然冒出許多人的氣息,因為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也讓白粉嚇得抖了一下,緊張地轉頭環視四周的情況。我也使勁地撐著白粉。

接著濃霧的另一頭傳來無數男女性的聲音。

「好像有不知道怎麼消除氣息的年輕人」、「沒什麼關係吧」、「大家一開始都是這樣的」、「看起來好像是魔女的同伴」、「這不是重點,總之先把該說的話說完,我沒有那麼多閑工夫追究這個」、「聽說情報是魔女傳出來的,這是真的嗎?」

不知道是不是霧的關係,還是整座公園都被樹木圍繞的影響,從三百六十度的各個方位都能聽到說話聲。

「沒錯,就是我。雖然像這樣在戰場外集合是非常少見的事,不過能找來這麼多人是我的榮幸。我想把目前狀況與搜集到的帝王計劃內容告訴所有朋友,然後盡可能聚集有能力的夥伴,可是……」

「說得好像自己就是領袖耶」、「這不要緊」、「總之快點說吧,之後我還有打工」、「別說這麼現實的話,這樣氣氛都冷掉羅」、「說得也是,難得會有這種聚會,就好好享受一番吧」、「可是帝王……沒想到隻是一介怪物的獸足,居然會策劃出這麼大的計劃」、「他的氣概的確很值得激賞,不過實在太愚蠢了」、「真的很悲哀」、「實在是太難看了」、「隻是煽動幾匹小有實力的狼又能怎麼樣」、「最近遠征隊增加的原因應該就是偵查超市吧?不過,對方應該不會認為這點小動作就能知道什麼吧」、「那這次的行動又有什麼含意?」、「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每個人應該都很清楚這件事」、「東區那些家夥隻是想惡作劇而已」、「包括我在內,其實狼群都滿喜歡這種活動的」、「隻有你而已吧,我可是冷靜地想搶到每天的食物」、「老人家給我安靜點,有人把球丟到麵前就會讓我很想追,這就是……」、「本能吧」、「狩獵的本能」、「隻要追著球跑的狼越多,想從旁見識發生什麼事的人應該也會很多吧」、「的確很有道理」、「事實就是這樣」、「八九不離十會變成這樣」「像我這麼年輕的人都沒有見識過大型活動,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喔」、「不隻是這樣,其實東區的那些家夥都蠢蠢欲動著,而且又有個奇怪的統治組織,所以常常會有被壓迫的窒息感。」

「統治組織?那是……」

聽到我忍不住詢問,濃霧另一側的人們也發出苦笑,仿佛就像嘲笑我的青澀似地。

「那是丸富大學裏某個叫做庶民經濟研究社的社團,沒有人知道裏麵的詳細情形」、「不過,每個人都知道有那個組織,包括對麵那些家夥」、「以前那裏是個無法可管的地區」、「因為《豬》實在太多了」、「聽說那裏就跟養豬場一樣,平常豬都是由現場的狼處理,可是豬太多就會開始群眾了」、「隻可惜勢力已經大到無法處理了」、「所以那個組織把習慣單獨行動的狼聯合起來,把附近的豬全部驅離」、「而且聽說是有組織及戰略地趕走豬群」、「或許當時的成員隻是想清除豬隻而已,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漸漸演變成為統治地區的高級組織」、「經過一段時間後,某個有實力的狼升格為裏麵的社長」、「那就是初代的帝王」、「因為那個人的戰鬥姿態……不,因為生活方式很接近狼的本質,所以很多人非常憧憬那種生活,自然而然地衍生出大天使的爪牙這種以諜報為主的屬下,也讓庶民經濟研究社明確地成為東區的統治組織」、「那時候獸足隻是個普通的社員吧?」、「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是個以血氣方剛出名的家夥」、「就在某天,初代帝王對我們這邊最強的人物展開挑戰」、「聽說那場戰鬥很激烈」、「是名留曆史的一頁」、「而帝王在那場戰鬥裏敗北,之後獸足也對帝王發起戰事,順利打敗帝王獲得名號與寶座」、「那隻是帝王的傷還沒痊愈吧」、「真是卑鄙」、「這種行為根本就是豬」、「我們應該對帝王『不論處於何種情況都勇敢應戰』的態度給予高度評價。」

「話題好像變成回憶過去的往事了,那接下來呢?大家一起緬懷過去嗎?」

學姊插嘴說道。

「魔女說得沒錯,話題已經偏離主題了,其實我還有打工……」、「你給我閉嘴」、「嗯,不過也沒什麼值得說的事吧?」

「昨晚,就在我對各位提出召集令的同時,各位應該也有收到大天使的爪牙寄來的信,這裏有人沒收到信的嗎?」

看到我完全不知情的模樣,學姊把某張摺起來的紙遞給我,仔細一看上麵都是電腦列印出來的文章,裏麵包括許多超市的店名,便當的名字旁還列有從1到5的數字,最後則是標明「月桂冠出現時便不在此限」的附注。

「原來是宣戰用的表格」、「便當還照受歡迎程度排名,真是有夠荒謬的」、「不過這樣隻要有明確的勝負,就不會有後續的問題出現了」、「意思就是說,要以越接近1號便當為優先嗎?」、「糟糕,我地盤的優先順序第一名是我討厭的便當耶」、「那就輸給他們,把地盤光明正大讓給對方吧」、「原來如此,我知道這次召集的目的了,意思是隻要是不喜歡的第一名便當,就能找其他人代打吧」、「真是無聊,基本上會挑食的家夥根本就是垃圾,沒辦法享受美味食物的滋味真是太愚蠢了」、「真的很悲哀」、「真是有夠難看的」、「你到底從小學的營養午餐裏學到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個人大聲地說著「先等一下」。

「該不會有大天使的爪牙的人混在我們這群人裏麵吧?不然怎麼會在召集的同時拿到這張表格」、「你還真是年輕啊」、「大天使的爪牙的嗅覺其實很敏銳的」、「隻要他們認真起來,我們的通訊應該就跟在路邊喊叫差不多」、「應該是從魔女的召集發現情報走漏,然後不得已才發出宣戰通知的吧」、「畢竟隻要消息走漏,對麵就會失去優勢了」、「奇襲要獲得勝利才能獲得高度評價,打輸的話就會被變成比一般宣戰還要更低劣的舉動了,這是因應勝率降低而發出的欺敵宣戰通告」、「也就是說,這是預防敗北的措施羅?」

「話題就到這邊打住吧,看來不能讓你們說太多話。回歸正題,說到這次召集的目的,即使第一順位的便當有可能是自己不喜歡的食物,或是因為某些事沒辦法參加狩獵,我還是不希望讓對方認為我們『有意逃避』。」

「其實我今天打工是值晚班耶」、「那你就快滾啦!」、「那你那邊就交給我吧,反正我的地盤今天會有《壇堂與獵犬群》出現,那些家夥都會把便當全部清空」、「壇堂已經有動作了?奇怪,現在應該不是他出現的時期吧?」、「聽說他以前的學生在一個月裏有兩組結婚,出動半個小隊的諭吉都沒有回到基地」、「就算回來應該也很麻煩吧?」

現場就這樣持續說著話,我則是抓準所有狼群分配完工作的空檔小聲說道:

「……那個……那我們這些沒有地盤的人該怎麼辦呢?」

雖然裏麵也有幾個沒地盤卻有稱號的人,但他們都已經在先前的對話裏決定去處,不過……我和白粉就沒有辦法像他們一樣了。

槍水學姊則是「嗯?」地看著我的臉,然後微微笑著說道:

「我剛好有兩個地盤,所以我打算把油神那邊交給你們處理。」

「是魔女的另一個地盤啊」、「這可是重責大任」、「寒冰魔女,這樣真的好嗎?」

「沒關係……大致都分配好了吧?接下來隻要像平常一樣戰鬥,像平常一樣搶便當就好,之後說不定會出現同伴互相爭奪的情形……到時候雙方都全力以赴吧,不用放水考慮對方,不過這些話應該也不用我多說吧。」

看到並沒有討論出結果就即將散會,我也連忙從旁插嘴說道:

「那個……對方不是打算成群結隊攻過來嗎?那我們沒有互相幫忙的計劃嗎……?」

「不需要做這種事」、「就算對方成群結隊進攻又能怎麼樣?」、「我們這邊有地利、所以不管來多少人都有賺」

「與其說是地利,還不如說是便當的味道吧」

「隻要知道是好吃的便當,不論需要多少力氣,肚子裏的蛔蟲都會拚命幫忙哩」、「接受挑戰的這邊隻要鞏固陣勢,策略交給挑戰方處理就好。」

「不管怎麼說,對方並不一定會派相同人數到每個超市,雖然這隻是我個人的猜測,不過我認為應該會有差異,因此要是我們這邊隨便展開行動,讓不習慣的人組成搭檔,結果可能會讓被搶走的店增加。」

「所以隻能像平常一樣,平均分散到每家店防守啊……唉……可是總覺得隻顧防守怪怪的……」

「話不能這麼說」、「隻有這次是守住自己的地盤就算勝利了」、「讓對方計劃產生破綻,就是我們的勝利」、「既然大天使的爪牙已經有動作,表示他們應該已經做好縝密的偵察,我們隻要能打敗他們,就能讓他們的自尊受到嚴重打擊。」

學姊則是看著我的眼睛說道:

「佐藤,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或許前天的敗北還讓你耿耿於懷,不過這筆帳還是等下一次的機會再還吧……因為我也很想吃吃看那家店的炸雞便當。」

這就代表學姊也會一起和我並肩作戰吧?聽到學姊說出這句話,也讓我莫名地感到相當高興。

「你有你才能辦到的任務,我已經把名號托付給你了,記得要好好努力喔。」

我點點頭出聲表示了解。

「好,那麼今天就到這裏解散……」

「……不過……」

就在這個時候,槍水學姊的聲音突然被一道有如沿著地麵的低沉聲音打斷,學姊瞪大雙眼,將身體拉離樹幹旁轉向聲音的出處。

而我也轉頭看著這道熟悉聲音的方向,就是濃霧另一側能夠聽見噴水聲的方向,遠處也微微地顯露出一道人影,可是……

「那家夥說的沒錯,到底這樣就能算是勝利嗎?即使打敗那些帶著一半玩票性質的東區狼群,那家夥也是不痛不癢的……以前和他交手的時候,那家夥就是那種個性了。」

「這真是讓人意外,沒想到你居然來了」、「《魔法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有地盤值得讓我保護。」

修長身影從濃霧另一側逐漸接近,對方就是擁有最強名號的狼——《魔法師》金城優。

與以前見麵時不太一樣,擁有瘦長身軀的男子披著一件薄大衣,那就是他。

魔法師直直地走向我們,還用類似野獸的眼神看著我,我感覺到一股有如被粗大刀刃切割的壓迫感,但還是直直地回盯著他。

他露出微微的笑容說道:

「就連這次事件……讓那種家夥頂著她的名號實在讓我非常不舒服,這次就送他好好上西天吧。」

說完這句話後,他跨步走過我的身邊,消失在濃霧的另一端。

「那個人……就是金城先生嗎?就是我們以前碰過的那個人吧?」

白粉似乎已經醒過來,自行站起來的她看著金城離去的方向喃喃說道。話說回來,我記得白粉好像在超市外麵碰過他一次。

她用手抵著額頭,垂著頭似乎正在沉思某些事。

「從『最強』的稱號聽起來,肌肉好像比想像中還少……不過『齋藤先生被軟弱的男性蹂躪』這種超棒的羞辱劇情也不錯……而且,身為M的齋藤先生反而還會感覺到『雖然很不甘心,可是真的很舒服』的前所未有快感……啊嗚!」

她說的話還是一如往常地讓我很火大,所以我立刻拉了一下她綁在後麵的頭發。

「佐藤、白粉,我們回社辦吧。」

學姊邊說著邊朝著被朝陽照得閃閃發光的噴水池的方向,也就是與魔法師消失的反方向出口離開公園。

因為沒辦法放任她繼續撒野,我拉著白粉的頭發跟在學姊身後,然後像是察覺到什麼似地回過頭。

剛剛沒辦法看到的噴水池已經清晰可見,濃霧不知何時逐漸變淡,甚至能夠看清楚整個公園裏的景象,不過……別說是片刻前還在談話的狼群身影,公園裏甚至沒有留下他們曾經造訪的痕跡。

就像是一場夢般,所有事物都隨著朝霧一同消失蹤影。

十九點十五分,庶民經濟研究社社辦裏的巨大螢幕映照出地圖,光芒也映照出兩個人的身影,其中一個是對著電腦的大天使的爪牙成員二階堂,另一個則是坐在椅子,雙手十指交握抵住長桌上,以前傾姿勢閉著眼睛的遠藤。

隨著一道「嗶」的電子聲響,巨大螢幕的地圖顯示出紅藍領地的界線,紅色箭頭也緩緩地開始伸長。

「1號開始進攻,三十分鍾後將會展開戰鬥。」

聽到二階堂的話後,遠藤則是睜開眼睛說道:

「有出現沒遵守預定行動的人嗎?」

「有幾位表明參加卻沒出現的成員,不過都是以身體狀況欠佳的理由辭退,對進行計劃並無大礙,硬要說問題的話……頂多隻有麗人向《古狼》詢問某些事,我們還無法掌握內容到底是什麼,但似乎是您的事……」

「那又怎樣?我沒有任何需要隱瞞的往事。」

「如果是分析您的個性推測目的……說不定她就會……而且您之前又曾經教訓過她的堂弟,或許就是因為這樣……」

「隻是多混進一匹年輕雌狼,對戰況不會有多大影響。就算她把所有事情告訴西區的狼,隻要事情還沒脫離推測的階段,他們既無法展開行動,多數狼群也沒有為她行動的必要,而且……那些家夥應該不會放棄自己的地盤。」

這次的計劃有兩個相當重要的因素,一個是盡量把東區狼群送進西區,一個則是盡可能自然地讓情報走漏,讓西區狼群泰然自若地接受東區的挑戰,宣戰用的表格隻是為了這步所鋪的路。

隻要情報控製能完美進行,就連表麵「占領西區半數以上超市」的計劃都有機會達成,不過這對計劃而言……甚至對遠藤的價值觀來說,這並不是這麼重要的事。

「……其實……」

「什麼事?」

聽到二階堂呢喃地想要說些話,遠藤知道他有意表達不滿的聲音,因為事實上他是個對批評聲浪相當敏感的人。

大天使的爪牙原本就是別人飼養的狗,就算握著係住項圈的繩索,但要他們服從似乎還是有點勉強,不過他也覺得這樣無所謂,等到這次事件結束後,他甚至打算連整個社團都一起處理掉。

最後,遠藤靜靜地閉起眼睛。

十九點五十五分。

我待在離學校最近油神經營的店裏,這也是寒冰魔女的地盤。

我就是在這裏首次發現爭奪戰……或許該說是被卷進爭奪戰的場所,也是第一次與白粉碰麵的地方,應該也算是最熟悉的超市吧?

雖然理應是很熟悉的店……但裏麵的氣氛卻變得與平常截然不同,相當類似學姊和著莪交手時的氣氛……不過又好像有點不一樣……

店裏出來幾個眼熟的狼,還有幾個很明顯是遠征組的家夥,共計十五人散落在店裏各處,現場空氣也顯得劍拔弩張,不過這種緊張感卻與以前差很多……

「……別管這麼多,反正快告訴我。」

「對啊!趕快告訴我們啦!」

「呃……那個……我會說啦,可是麻煩你們不要這樣嚇我……我也隻是從槍水學姊手裏拿到這個的……」

說完這句話後,我從口袋裏拿出早上學姊給我那張寫有優先順序的紙條,交給怒氣衝衝夾著我和白粉的褐發女高中生與落腮胡。

不隻是遠征組,店裏會如此充滿緊張感的原因就是這個,因為這個表格似乎隻有擁有稱號的人才能拿到,這些像我一樣默默無名的狼就沒收到任何消息,但世界其實沒有想像中那麼寬廣,所以當他們聽到小道消息後……就這樣對我發火了。

「最優先菜色是……這是什麼東西?隻有這家店怪怪的,這個『名字最長的便當』是啥東西?」

「原因應該就是那個吧,因為油神常常會反覆無常地亂換便當名字,所以這家店裏沒有名產吧。」

「……原來如此。狗爺,這張表格我拿走羅?我拿去傳給大家看,那群家夥真是有夠囂張的……看我等下把他們全部打成肉醬。」

忿忿地說完這句話後,落腮胡握著那張印出來的紙離開現場,而我和白粉也隻能無奈地看著他,因為很明顯是把怒氣發在我們的身上。

「其實我們並不是氣你們,而是對那些把我們裝成沒看見的東邊家夥很火大,你們別會錯意喔。」

雖然褐發女高中生這麼說著,不過她的語氣卻充滿想對我們發泄的怒氣,看來好像對「我和白粉這兩個出道一個月的小鬼居然拿到表格,自己卻沒有受到重視」的事感到很生氣。

她雙手叉腰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萵苣。

「真是的,既然這樣的話,就算逞點強也要把那些東區的家夥打扁……聽清楚喔,就算你們是本地人,我也不會手下留情喔,其他人應該也是這麼認為的。」

我和白粉被褐發女高中生嚇得靠在一起,「喔……」地含糊回答,褐發女高中聖看到我們的落魄模樣後,放鬆肩膀歎了一口氣說道:

「我想你們應該也有感覺到,大家對這場戰鬥都投入很多幹勁,有些人想要狠狠痛扁一頓那群可惡的家夥,有些人則是想搶到最優先便當一舉成名……所以最好別用平常的心態應戰,記得小心點喔。」

說完這些話後,她把手搭在我的肩頭,然後也邁步離開現場,我隻能看著她的背影……而且感歎她胸前的雙峰還是這麼壯觀,當她把手搭在我的肩膀時,我也用1.5的視力把雙峰緊緊地烙印在眼裏,不論是尺寸或形狀都非常優秀,不知道是因為年輕還是穿著品質不錯的胸罩,她的雙峰並沒有受重力牽引下垂,維持著非常漂亮的形狀,而且還擁有走路時會跟著搖晃的柔軟度,這已經到達可說是奇跡的領域了,就像是SS『生死格鬥』這塊遊戲的角色一樣。

……相較之下……不知道是不是非常害怕剛剛的兩人,白粉緊緊地抓著我的製服衣擺……模樣看起來也相當可憐。

她似乎察覺我正在看著她,於是抬起頭問道:

「那個……說到名字最長的便當,今天應該是豬肉的那個吧?」

今天剩的五個便當裏,名字最長的確實就是那個便當,而我也點點頭表示肯定。

那個便當叫做『減肥算什麼!變胖又怎麼樣,既醜陋又美麗地變胖吧!夢幻的豬肉三連發便當!』,名字聽起來帶有幾分瘋狂,而裏麵則有豬排、薑絲豬肉與豬肉漢堡排,而且還有特別加量的白飯,可說是擁有恐怖熱量的特大號便當。附帶一提,第二長的便當叫做『夏日已近。獻給愛美年輕人的特別養生便當』,名字聽起來不但顯得保守許多,裏麵也是依照名稱采用以蔬菜為主的菜色……與先前的便當可說是壁壘分明。不過話說回來,這家店直接把廣告文宣當成名稱貼在便當上確實很奇怪,而且別在名稱裏用句點嘛……

就在這個時候,白粉突然發出「啊」的叫聲,躲到我的身後抱著我的身體。

她的視線朝著入口大廳,我以為那邊沒有任何人……可是,自動門的另一側卻能見到某個人影,而且從那非常具有特色的發色來看,讓我一眼就知道那是著莪了。

她一如往常地穿著套頭外套、牛仔褲與運動鞋,看到我們時也舉手打了聲招呼。

附帶一提,自從剛剛從極近距離看過褐發女高中生後,我突然覺得這家夥也沒有想像中那麼誇張,也有可能是因為穿著較厚外套的影響。

「我們又見麵羅,大概過了二十個小時左右吧……沒想到這裏的氣氛會這麼緊張呢。」

或許因為昨晚被白梅梅罵得很慘,今天著莪似乎不打算對白粉出手,隻是普通地挽著手站在我身邊,我也感覺到店裏狼群的幾道視線落到我的身上。

不過白粉仍然躲在我的身後,發出「嗚……」這種不知是害怕還是憤怒的聲音,但就算是後者,頂多也隻是吉娃娃的程度而已。

「可惜槍水學姊不在這家店,她到老叟那邊去羅。」

「是喔,那還滿幸運的耶,這樣就不用多花無謂的體力羅。」

看到著莪有些得意的表情,也多少能窺見她正在打著某些如意算盤。

「……你在打什麼主意?」

「我不會輸的。」

她的碧眼滴溜溜地轉向我,臉上也燦爛地露出微笑。

「你有那個本事嗎?」

「你可以試試看。」

著莪哼哼地冷笑幾聲……然後說出這句「那我們來賭看看吧?」最不吉利的話。

「如果我打贏的話,你就要聽我一次命令,如果你贏的話……嗯……堂姊我就好好地親你一下,而且是用嘴巴盡情舌吻喔。」

「……饒了我吧。」

一聽到我的回應,著莪立刻開心地哈哈大笑,表情和平常一模一樣,並沒有身為狼的銳、利神色……

「傳聞說白粉好像還比你強,這是真的嗎?」

「與其說是強……搶到便當的機率算是比較高啦。」

著莪探頭看著我身後的白粉,白粉抓著我的力道也越來越重。

「……呃……那個……我不會輸的……」

聽到白粉鼓起勇氣說出這句話,著莪又哈哈地發出笑聲,其實很難得見到白粉對人擺出這麼強硬的態度,看來昨天的事讓她非常討厭著莪。

經過劍拔弩張的幾分鍾後,店員從工作人員專用室裏現出身影,油神卷起袖子露出經過鍛煉的雙腕,邁步走向熟食區。

激戰的時刻已經近在眼前了。

遠藤抬起頭看著掛在牆壁邊的時鍾,也認為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就在這個時候,二階堂的手機發出尖銳的電話來電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