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不怒反笑,仍舊如同從前那副不著調的模樣,靠著椅子問道:“那你說說我有什麼病?”
江霖徹慢悠悠的喝著粥吃著飯,“我死不死跟你有關係?”
這話讓周景沉默了。
他安靜了很久,於是低聲不確定的問了句:“你是不是還生氣當初你住院,我沒管你那事兒呢?”
江霖徹沒回答這個問題,也沒看他一眼。
周景忽然笑了起來,抬起手使勁兒按了按他的腦袋,“小屁孩,小氣吧啦的。哥不是給你道歉了嗎?你要是沒消氣你直說,能辦到的我都辦,行不?”
可江霖徹還是沒搭理他。
周景這會兒也安靜了,過了很久,他壓低了聲線:“霖徹,那時候找你玩,我真的沒想別的。可是事發突然,我不想牽扯到你,我沒有別的選擇。我也想去醫院看望你,但我害怕。”
“你怕什麼?”
周景盯著他的眼睛,“我怕因為我的原因,讓那些人連帶著也歧視你。我除了離你遠一點,我什麼都做不了。”
人的無力感會體現在無數個方麵,有些人會認為那隻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可往往就是那些不起眼的小事,就能把一個人徹底打碎。
“我問你個事。”
周景抬眼等著聽。
“我要是沒猜錯,我是不是跟你之前的朋友長得有哪裏像啊?”
話落,周景原本淺淡的笑容凝固了一瞬。
江霖徹注意到了,他輕聲笑了下。
幾秒鍾後,他指了指病房門口:“去。”
周景沒動。
江霖徹聲線不再和善:“滾出去。”
周景還是沒動。
然而就是這麼個節骨眼,江霖徹忽然拔掉手背上的針管,連帶著輸液瓶,全部砸向了周景。
周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周景你惡不惡心?”
江霖徹滿身都是陰鬱的憤怒,吐出口的語言也毫不留情的紮人:“你自己惡心也就算了,你還來惡心我是不是?”
也許是因為江霖徹長了一張陽光無害的臉,所以身邊的人都忽略了他的智商。
父母都是高智商的人,他怎麼可能會笨呢?
從當初他受傷進了醫院之後,江霖徹心裏一直存著一個疑影,他總是會默默地分析著當初的事。
直到知道了周景的秘密,他結合之前發生的許多事,聯想了好多好多。
也正是某一個瞬間,江霖徹忽然意識到,周景拿他當以前的某個人看著呢。
就像從前某些時候,周景看著他的眼神,總是似笑非笑的樣子。
江霖徹從病床上下去,他整理了下衣服,直視著椅子上的周景:“從今以後,我不認識你。我不管秦孟跟周晏會不會走到最後,但我不認識你,你記住了周景。”
說完他闊步就走,絲毫不在意手背上的鮮血。
胳膊忽然被人拽住,江霖徹整個人被迫向後退。
“砰——”
病房的門被狠狠地關上。
周景的身子抵著門,他麵無表情的看著江霖徹:“你誤會了。”
“重要嗎?”
江霖徹很平靜,哪怕說出口的話很冷,可他的情緒很平靜。
“你猜猜我現在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