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桂嘉也注意到了簡蘭斯,他微微眯了下眼,似乎有些意外:“騎士。”
徐仁城和麥則兩個普通人聽得一頭霧水。
徐仁城:“什麼神王?”
麥則:“神什麼王?”
“神個屁王。”薛沉嗤笑一聲,“就是個寄生在彭總身上的樹精。”
至此,他與簡蘭斯總算明白了,麥則身上濃鬱的自然生氣是怎麼來的。
在遠古社會中,人們信奉萬物有靈,並認為神靈依附於樹木,能夠行雲降雨,生化萬物,因而仰慕、崇拜樹神。
這種樹神崇拜至今在東南亞和非洲一些原始部落中仍廣泛存在。
有一些部落還認為樹神會寄生在他們的國王身上,並影響著部落的興衰,因而稱之為神王。
原始時代的樹神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已經無人知曉,不過在大自然中,古老的植物如果生於藏風聚氣之地,受著日月光輝的照耀,確實是可以得道的。
比如陽南溪邊的那棵老槐樹,便有了木靈。
此時寄生在彭桂嘉身上的樹精,則比陽南溪的老槐樹道行還要更高一些,已經修成了有自主意識的精魄。
當然,對真正來自天庭的龍族來說,這種充其量是個精怪,遠遠算不上真神。
隻是,樹精和普通精怪又不一樣。
植物乃生靈根本,生養造化著萬物賴以生存的大自然,植物的一呼一吸形成這個世界的循環。
可以說,它們就是生的本身。
因此,它們身上天然就有著濃鬱的生氣,成精以後更甚,且這種生氣正是萬物每日接觸、賴以為生的。
所以,麥則身上的生氣才那麼自然。
“彭桂嘉”本來在跟簡蘭斯對峙,聽到薛沉的話,頓時大怒,冷不丁撲了過來:“你有禮貌嗎?”
徐仁城大驚,叫道:“他力氣很大,快躲……”
話沒說完,旁邊突然閃過一道靚麗的身影。
麗芙“唰”一下撕掉半截礙事的裙擺,揮舞著尖利的指甲,比薛沉更激動地撓了上去:“你算什麼東西,敢這麼跟我師父說話!”
人魚本性凶殘,指甲鋒利,力氣也大。
何況麗芙還是修煉過的。
一分鍾後,“彭桂嘉”一脖子的指甲劃痕,血跡斑斑地倒在地上,雙手被麗芙扭在身後。
麗芙一腳踩在他腰上,凶狠地說道:“老實點,跟我師父道歉。”
“噗——”
“彭桂嘉”一口血噴了出來。
徐仁城、麥則:“…………”
兩人無措地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彷徨。
徐仁城差點就哭了出來:“我好弱小。”
麥則比他更無助,嘴唇顫抖地囁嚅:“他、他們好像不、不是人……”
當然,他之所以有這個判斷,不是因為薛沉和簡蘭斯的話,也不是因為麗芙和“彭桂嘉”驚人的怪力。
而是他看到了,麗芙激動之下,腮邊冒出來的一片魚鰭。
麥則剛說完,就聽到旁邊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你總算發現啦,太好了,我可以出來透透氣了。”
麥則心中咯噔一下,緩緩扭過頭,就見半空中,不知從哪冒出來一條巴掌大的紅色鯉魚。
飛著的。
紅色鯉魚見他看過來,還對他齜牙一笑:“你好,我是小紅。”
“妖、妖怪!”麥則再也承受不住,眼睛一翻,當場暈了過去。
小紅當時就怒了,罵道:“他怎麼回事,不是說身體好嗎,膽子怎麼這麼虛?”
徐仁城:“……”
雖然但是,他的腿也在發軟。
“彭桂嘉”被麗芙踩得當場噴血,卻並沒有就此投降,反而直勾勾地看著麗芙,用一種低沉魅惑的嗓音說道:“我知道你,麗芙,你是北方海域的人魚……”
“你有一雙人類的腳,應該是付出了寶貴的東西交換來的吧?讓我猜猜,應該是你的聲音對不對?你千裏迢迢跟一個男人來了華夏,但是那個男人背叛了你,你失去了寶貴的聲音,又失去了忠誠的愛情,你一定很後悔吧……”
“彭桂嘉”刻意控製著說話的節奏,一字一頓,充滿了讓人難以抗拒的魔力。
但麗芙根本沒等他說完,便不耐煩地又踩了一腳:“少逼逼賴賴,說重點。”
用聲音誘惑人的把戲,哪個精怪能比得過人魚?
“彭桂嘉”:“……”
簡蘭斯忍不住看了薛沉一眼:“你都教了麗芙什麼東西?”
短短一陣子沒見,麗芙的氣質變化似乎有點大。
薛沉一臉無辜:“就正常的素質教育啊。”
“彭桂嘉”又中一腳,差點沒撅過去,也沒力氣搞煽動了,悻悻地加快了語速:“你現在沒了聲音和愛情,又回不去海裏,在陸地上活著一定很痛苦吧,不如加入我,我帶你獲取財富和權力,讓你成為一呼百應的‘神王’,隻要你幫我對付這個騎士……”
“你有病吧?”麗芙打斷了他,“我現在單身還有錢,有什麼好痛苦的?我想回海裏也可以隨時回去。”
“彭桂嘉”一臉同情:“你何必逞強呢,你已經沒有了尾巴……”
剛說到一半,他麵前突然一閃,眼睛當場就是一瞪,“臥槽!你哪來的尾巴?”
隻見麗芙腰部以下,原本是人類雙腿的地方,赫然化作了一條美麗的、閃著瑩瑩珠光的魚尾巴。
“怎麼可能?”“彭桂嘉”簡直難以置信地說道,“你怎麼會有魚尾?你已經失去了聲音,還能用什麼東西跟巫師交換?”
麗芙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傻子才跟巫師交換,我現在修仙了。”
“彭桂嘉”還沒想明白,更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麗芙在他麵前,緩緩……飛了起來?
雖然飛得不高,但確實浮空了。
麗芙飄在半空中,居高臨下地看著“彭桂嘉”,一臉挑釁:“嗬嗬,本魚現在水陸空三棲。”
“……”
簡蘭斯再次徐徐轉頭,看向薛沉。
薛沉麵不改色:“一定是小紅教的,我等下就揍它。”
人魚起飛的一幕給“彭桂嘉”的衝擊太大,他徹底放棄了掙紮,原地躺平:“愛咋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