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中的錢就不怎麼好貪了,而況蔣太後還專門派了兩個精明強幹的嬤嬤過來盯住,馮玉貞每一筆錢如何支出如何動用都在人眼皮底下看著,實難做得了手腳。
馮玉貞背地裏罵了好幾回死要錢的老巫婆,當麵卻也隻能客客氣氣的,非但不能貪汙,還得拿些體己出來打點下人,馮玉貞看著日漸幹癟的錢袋,心裏著實犯愁。
她最近忙著搭建戲台組織戲班子,抽身不暇,往關雎宮來的時間便少多了。
兩人再見麵時,夏桐便閑閑問起,“太後為什麼讓你做這件事?”
說起來馮玉貞不過是個婕妤,上頭三妃不說,便是蕭修儀穆修容兩個嬪位也比她強,蔣太後這麼越級下詔實在略顯突兀。
馮玉貞看夏桐這副怡然自得的模樣就來氣,她是為了誰才忙得腳不沾地的?這位倒好,還有空來損她。
遂沒好氣道:“自然是看重我。”
不提家世,就個人能力她也比蕭婉婉穆欣欣那兩個蠢貨強多了——隻不過她過分出眾的容貌常使人忽略這一點,以為她是個胸大無腦的花瓶。
想到此處馮玉貞又得意起來,還好有人慧眼識英雄,否則她這份管家之才恐怕得埋沒了。
正沾沾自喜間,卻見夏桐笑眯眯望著她道:“你怎麼不想想,也許還有別的緣故,譬如,找戲班子是你的強項呢?”
馮玉貞的臉頓時黑下去,出身是她難以提及的痛處:她那個娘到底是小戶人家的貧女還是賣唱的流鶯,這可是誰也說不清的,馮在山接她回家時就有意模糊了這一點,進宮伺候皇帝的嬪妃怎能有個登不上台麵的生母呢?戲子更是下九流中的下九流。
也因為如此,馮玉貞她娘這些年始終閉門不出,從不見人,更遑論拋頭露麵,為的就是免於猜忌。
但再怎麼粉飾太平,它就像一根刺始終堵在喉嚨裏,針紮一般的難受。馮玉貞臉上烏雲壓城城欲摧,心知夏桐的提醒有一定道理,嘴上卻隻道:“我不管有什麼門道內情,總之這是太後她老人家的交代,你若不喜歡,親自去回太後就是了。”
生氣的挪過身子,心道愛誰誰,你不高興老娘還不伺候了呢!
夏桐難得見馮玉貞表情管理失當,心道她這副模樣倒是比平時可愛——美人總是宜喜宜嗔的。
她也不深究,隻淺淺抿了口茶水,心想憑蔣太後的個性很難主動向自己低頭,多半是有人出的主意,蔣太後才順勢下台階——她那兩個侄女會有這般好心麼,還是,另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你可知戲台搭在何處?”夏桐突然開口。
馮玉貞雖不愛搭理她,可人就在眼前,裝聾作啞好像說不過去,隻梗著脖子道:“就在南苑,靠近暖房那邊。”
暖房,花圃,戲台子又在室外……夏桐心頭的猜測漸漸明晰,她忽的朝馮玉貞笑道:“你想不想發財?”
馮玉貞:……
這話不等於白問?誰不想發財?這段時間看著李家憑那玻璃秘方,銀子如流水般往家裏淌,她看得眼睛都要滴血了,可錢是那麼好賺的麼?她又沒有生財之道!
夏桐心道這位的腦袋也是榆木疙瘩,成天隻會羨慕別人,偏不會從自己身上找找毛病。
眼前便有個絕佳的機會,就看她能否及時把握了。
*
蔣太後直到周歲禮的前夜,才知道皇帝要把玉璽混入那堆抓周的物件中,氣得眉毛都快飛了,“你是怎麼想的,這也能胡來?”
尋常人也隻是隨便刻個印章就當代替了,哪有用貨直價實來作耍的?還是象征帝王權柄的璽印,簡直兒戲!
倘皇帝真有有意敦敦為皇儲,蔣太後覺得自己勢必得阻止。她對孫子沒意見,隻是……若眼下便立夏氏的孩子為太子,隻怕皇後之位亦是板上釘釘,跑不脫了。
從前蔣太後看這兒子雖不十分符合心意,勉強也稱得上穩重,可自從夏桐進宮,皇帝行事便愈發不著調了——生生是讓那狐狸精勾引壞的。WwWx520xs.com
劉璋隻得同母後解釋,自己用的不過是仿刻品,真玉璽他怎會拿給眾人圍觀,倒不是放心不下敦敦,是放心不下那群咋咋呼呼的命婦們——這話他就不對太後直說了。
蔣太後瞪著眼道:“那也不成!知道的說你疼孩子,不知道的就得怪哀家教養不善!且玉璽怎能造假,你身為一國之君都如此,民間更得群起而效之了。”
這有損皇家的威嚴。
劉璋笑道:“那依您的意思,朕該用那枚真的?”
蔣太後:……
好好的兒子,怎麼就聽不懂人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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