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江河下班回家,看了一圈後問:“謝亦安呢?”
頭他吐著舌頭屁顛屁顛地跑過來繞著陸江河打轉,被拍了狗頭之後蔫頭搭腦地往它爸的臥室走。
朱彥禕悻悻地順著狗子的方向指了指謝亦安緊閉的房門,“喪的那個偶也在裏麵。”
陸江河玩味地問:“謝亦安自己介紹的?”
“……沒,介紹說那是你病人。”朱彥禕憋不住地無情嘲笑,順便向陸江河分擔窒息,“河啊,實不相瞞,我今天才知道,他喪的那個偶是我從繈褓時代開始就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
“我現在整個人都還他媽是傻的。”
“?”陸江河斯文敗類處事不驚的臉上終於也出現了裂痕,“他前男友是你發小?這麼多年你一點沒發現?”
“我他媽……”朱彥禕抱著萬古揉它下巴,在巨貓舒服得喵喵叫的聲音裏絕望道:“我發小出櫃開始就沒提過他對象名字,以前代號‘校霸’、‘貓兒’、‘男朋友’,後來騷話越來越多之後就一直叫的‘寶貝’……我他媽……絕了。”
“他們倆當時被老謝家裏知道了之後我發小一個人扛了下來出了國。後來高考完知道老謝跟我一個學校之後我們一個見過老謝的發小妹妹假裝去咱學校看我,在布告欄裏找到了老謝的照片,假模假樣說這帥哥長得賊是她的菜,求我務必跟他混熟了打探打探他的生活情況。”
“後來那妹妹就三天兩頭在我們幾個發小的群裏問我有沒有校草的近況消息,老謝他對象,我們幾個發小都管他喊老大——每次都是我們那妹妹在群裏問我老謝最近咋樣,然後老大就順理成章地出來搭個話問問他的其他消息……”
頭他嗚嗚地低聲叫著扒拉謝亦安的房門,扒兩下追著自己的尾巴轉個圈,再繼續撓門,他那爹和爸愣是鐵著心沒給它開門。
陸江河視線看著爹不疼爸不愛的傻狗,專心聽朱彥禕扒了一會兒後緩緩笑道:“看不出來,我兒子這對象這麼癡情呢。”
“害,別提了。我都不忍心回憶我老大剛從N市回S市那段時間。”
兩位八卦男士跟兩個老父親似地在沙發上癱下來,一人抱一隻貓安詳地等裏麵那對解決完感情糾紛一起去吃晚飯。
半晌,陸江河忽然問:“他們倆的事兒是謝亦安父母攪合的?”
“是啊。高中那會兒麼,我老大頭鐵,天不怕地不怕的,談個戀愛就要昭告天下,估計平時在外麵壓根就不會和老謝保持距離。”朱彥禕歎了口氣,“反正應該是被老謝他家裏看到了……”
陸江河若有所思:“難怪謝亦安跟家裏關係這麼差。”
頭他在謝亦安臥室門口徘徊了一陣無果後邁著“今天你對我愛搭不理,明天爺你高攀不起”的威武步伐回了客廳,左右看看兩人手裏乖順的貓之後跳上沙發加入了兩位男人的沙發癱行列。
朱彥禕往旁邊給頭他挪了個位,唉聲歎氣,“我老大當時不樂意談這個,我也是很久之後才知道,當時他對象的父母跟他說的是如果他不走,那就送他對象出國。”
“高中那會兒……你可能不知道,老謝以前有很嚴重的潔癖,別說出國,就是他們倆一開始在學校附近租的那套房子,光我知道的當時我老大找人消毒就消了不下四次,能浸泡的東西全部用八四消毒液浸泡了。”
“就這種程度的潔癖,讓他出國不是等於讓他去死嗎。”
——
臥室裏。
秋日的夕陽在窗外染出一片血色,和窗內某人碎發底下的耳朵爭著豔,窗簾被溫柔的晚風悉悉簌簌地掀起一角。
環著謝亦安的脖子把他的項鏈解下來之後顧宴山親了親他的眼睛,“表白那天踹得我褲腿上全是鞋印,今天是準備複刻那一天嗎?”
“……”
謝亦安抬腳又要踹,顧宴山握著手裏的東西先後退了一步。
本來沒想那麼倉促。
已經遲到了很多年,他想盡他所能地在補的時候聲勢浩大一點。按照他原本的計劃,屈易宸沒說錯,他的確找了編劇,找好了電影製作班底,他們倆的故事,他的確想拍出來讓世人稱羨。
中間的分離他沒告訴編劇,編劇手裏的那個故事,他們從高中開始相愛相伴,從十六歲一直牽手到一百歲。
故事裏謝亦安22歲生日那天他會求婚,小朋友切完生日蛋糕他就舉著戒指下跪。窗外是他們一起念大學的那個城市的璀璨燈火,而他會舉著戒指告訴謝亦安他們將是煙火盡頭彼此的永恒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