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子桓怎樣回答我,我都有反駁他的理由。在天界的時候我被尤華算計,回到昆侖虛不知怎麼不想再過問世事。這種感覺很奇妙,至少我覺得它的存在就是我慢慢的糾結於某件事情的開始。我恨慕辰,更不喜歡尤華。連帶著往昔的事情都從心底湧現。
明明是一件簡簡單單的事情,卻難以說出口。我甚至不敢同爹爹說起。因為蘭芷的丟失同我有著莫大的幹係。倘若不是我的疏忽大意,又怎麼會讓他人有機可乘?
子桓聽到我說的話,若有所思地看著我道:“菱悅你是知道的,我不會喜歡什麼慕辰,又怎麼會想讓你嫁給慕辰。若是沒有慕辰我又怎會曉得尤華?”
許是當日受傷隱藏得很好,子桓並未提起三年前他負氣出走之後我失蹤了幾天的事。倒是一直在表明心跡,說他關心的是我。並非同慕辰有任何瓜葛。
我慢慢悠悠地看著子桓一眼,道:“我倒是曉得這些事情。隻是慕辰是天君遲早都會娶天妃。你就算替我著急又能如何?你當是我在昆侖虛想作甚就作甚。還是你認為我當真會嫁與慕辰?子桓師姐知道你為師姐好,別擔心了。師姐已經決定遠離慕辰了。”
誠然我知道很多事情逃不掉,奈何我也不想子桓替我擔心。最主要是我記起曾經的一些事情。就算慕辰真的對我好,我也不會嫁了。我深知自己以前做過的錯事。到底還是當時少年無知,懵懂的以為每個人都好。隻要我對他好,即使他不喜歡也會慢慢喜歡。然而我想錯了,興許你付出的得不到回報。興許我要一直傻下去,隻是為了他一個側目。
如今想起了當初真傻,天真的以為會守得雲開見月明。最後單單剩下了形影相吊。
子桓並不相信我的話,他一直覺得我這個人是個死性子。我每次做事總要得到結果,倘若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那麼我會不惜一切去爭取那個結果。曾經我在他麵前說過不嫁慕辰的話,卻沒說過不攪慕辰的局。
房門前的楊柳鬱鬱蔥蔥地,倒是比往年更加旺盛。都說昆侖乃是福澤延綿之地,草木到底延綿了隻是這裏的神族已經開始凋零。
我的思緒被拉得很遠,子桓朝我一笑道:“菱悅你真傻。蘭芷的事情我同東華都是知道的。隻是你一個人不知道罷了。你不要有任何擔憂,蘭芷隻是在慕辰手中,,不在魔族已是最好的結果。”他見我不說話,話語間頓了頓:“菱悅你既然不喜歡慕辰。不如將婚事推了。”
起先子桓的話我並沒有多在意,隻是當他說不如將婚事推了之時,我差點沒跌倒。子桓見我有所不同遂道:“菱悅你怎麼了,看起來臉色不大好。”
何止臉色不好,是整個人都不好了。子桓起先說的話還算正常,隻是一到後頭險些沒把我嚇死。
我隻能勉強回答子桓:“沒事,沒事。你方才說了什麼?”我以為我聽錯了,讓你重說一遍。
哪曉得子桓依然很不解我的意思,接了句:“我方才說你不喜歡慕辰,就將婚事推了。”
天哪,子桓你今日是哪裏不對。說話比我平日還要離奇。
子桓微微蹙眉,朝我道:“菱悅你怎得不說話。難道我說得不對?”
豈止不對,簡直要命。你平日裏的那些傳統觀到哪裏去了。你不是時常對我說,一個人要有從一而終的心思。今次卻告訴我推了就是。我真是被你給驚訝到了。
我勉強一笑,袖子被手抓得緊緊的,心裏洶湧澎湃,表麵上卻是一副無關痛癢的樣子:“子桓你怎得也喜歡管起師姐的這檔子事情來了。先進屋坐坐。”
誠然你應該坐著說話才不會腰疼。子桓你是平日裏沒事可做了,才會改了習慣的吧。
我想,子桓真的需要坐下來才不會說出我意料之外的話來。
子桓覺得我這樣說很傷他自尊,於是看我的神色都顯得有些可憐。我理解成的是他難得的可愛。
“菱悅我才不到你房裏坐。你房裏亂七八糟的。你平日裏愛把寫完字的紙堆在屋子裏不扔掉。還有寫完字,不洗硯台的習慣。更讓我不能理解的是你從來不洗筆。”子桓一連說了我的許多不是。
好,我的師弟又回來了。
隻是我在心裏叫好的同時,也痛苦的感到子桓的毒舌不比東華差多少。以前東華就喜歡這樣數落我。最讓我不敢提起的是九萬年前,東華將我喜歡用筆不洗的事情告訴我大師兄。這是我畢生中最倒黴的事情。之後大師兄老說我過得奢侈。我每每反駁大師兄,都會被大師兄以我從不洗筆來駁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