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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現有的記憶來看,過去和白牧相關的隻有兩件事。

一件是之前夢到的天台上,白牧說要和自己“做一次”。第二件就是剛剛觸景生情記起來的,白牧在自己告白前夕,告訴自己徐行恐同。

從第二件事……

睡著的徐行突然“嘶”了一聲,好看的眉頭皺在一起。

他眼角紅紅的,和晚上在家睡覺時模樣不一樣,可愛勁和依賴感都被斂藏起來,仰麵躺著,腦袋放在椅背正中間,紅腫的手規規矩矩地搭在扶手上,指頭微微屈起,躺得十分不舒服。

畢竟這是閆格的車,而陸懷瑾總感覺閆格對自家的行行有那麼一點……

……不好說。

他回到徐行的車上,打開空調,打算等車裏涼快些了再帶人回去。

結果剛回來,就見閆格坐在原本自己的位置上,垂眸看著徐行,目光從眼角眉梢,緩緩挪到殷紅色的唇上,停留了兩秒,看得十分認真。

陸懷瑾不悅地皺眉,半句話都沒說,徑直走到另一側拉開車門,直接把徐行抱了起來。

徐行被吵醒,揉著眼問:“怎麼了?”

“沒事。”陸懷瑾目光直視閆格,“帶你回去睡。”

閆格麵無表情地看著宣告主權的陸懷瑾,待關上車門後,微微垂眸眨了一下眼睛,突然笑了笑。

意味不明。

回到自家車內,徐行明顯躺得更舒坦自然了些,眉頭也舒展多了,樹懶一樣地坐在陸懷瑾懷裏,單臂抱著他的脖頸。

陸懷瑾繼續分析往事。

從那三個連在一起的座位可以看出,他,行行,還有白牧,原本在高中時應該是比較要好的,不然也不會三人一起坐在最後最後一排。

為什麼那時候會和白牧坐在一起?

雖然不清楚這個,但是陸懷瑾清楚白牧對自己的想法,也明白正是因為此,才導致他對徐行一直抱有很重的敵意,才會從中使壞。

還是在告白前夕……

陸懷瑾揉揉眉心,對白牧的厭惡簡直要更上一層樓。

若不是他攪局,說不定自己和行行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雖然並不會有。

但是……如果僅僅因為道聽途說“徐行恐同”,就放棄告白的話,陸懷瑾覺得也自己不配擁有行行。

所以,要麼是“恐同”之後還發生了什麼事,要麼就是自己……真的不配。

他更傾向於前者,但是又不得知。

到底又發生了什麼呢?

“陸懷瑾……”懷裏的徐行小聲哼哼唧唧了一句。

“怎麼了行行?不舒服嗎?”

“你個豬頭,呼——”

看來是夢話。

陸懷瑾愣了一下,失笑,輕輕收緊手臂。

“嗯,我是豬頭。”

我要不是豬頭的話,我就不會就那麼直接出國,也不會等著五年多過去了,還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還沒和你在一起。

下午,今天的節目錄製結束。鑒於徐行受了傷還沒醒,節目組和校方溝通,等徐行醒了,他和陸懷瑾再離開,保證不會影響學生返校。

等徐行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回家嗎?”陸懷瑾問。

中途換過一次冰袋,徐行手消腫了些許,但還是腫的老高,沒辦法開車,他問:“你還記得怎麼開車嗎?”

陸憨憨搖頭,徐行聳肩,掏出手機打算找個代駕。

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奔跑聲,還有一名男生的聲音:“都怨你,晚自習要遲到了!”

另一個男生:“不是你要排隊買雞排的嗎……”

“我不管!我要是被罰寫卷子,你就給我寫!”

徐行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放下手機:“咱們下去走走吧,看看你還能不能想起些什麼事情。”

這是目的之一,但除此之外,徐行還是有點小私心的。

周日下午晚上,不少住宿的學生都返回學校,高三生也會回來上晚自習,這點倒是和原來一樣。

身上還穿著校服,走在校園裏倒也不突兀,看起來就像兩個高中生一樣。

夜晚溫度降了下去,風微微有些涼,但兩隻手牽在一起,屬於對方的溫暖源源不斷地從掌心處傳來,抵擋了寒冷。

從教學樓繞到操場,一路上陸懷瑾都在拚命地從腦子裏回憶,但什麼都沒想起來。

倒是徐行滿足了不少。

因為原來高中時,自己早早地開始學美術,每天晚上一放學就要緊趕慢趕去畫室。不誇張地說,在整個高中三年,他沒有一次和陸懷瑾像這樣,晚上在校園裏悠閑地走過。

此時此刻穿著高中校服,走在高中校園,也算是彌補一遺憾吧。

垂頭看著從腳下蔓延的影子,他忍不住想,如果彼此的喜歡從年少時就開始的話,那該多好。

但是從現在開始的話,似乎也還好。

不知不覺,走到了學校的長廊。

長廊上種了密密麻麻的紫藤蘿花,雖然並不在花期內,但密密麻麻的枝條和葉片還是將頭頂的月光擋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