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一崔把蘇落落送回家就連夜去了上海。
能讓銳安如此緊張的事，一定是大事。葉一崔雖然對銳安了解不多，但就接觸的幾次，也多少能感覺到。
他走進會議室時，銳安還在電腦前擺弄。一臉的凝重。
“怎麼了？”他開口問。
“你用creamyA多久了？”銳安淡淡問。
葉一崔想了想，似乎是亞巡前幾日蘇落落推薦給他用的？“不久前。”
“我這幾日調查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銳安抬眉，“連著三批被抓的明星都用同一款軟件。”
“creamyA？”
銳安點頭，“我懷疑它上麵有惡意代碼。具體情況我還要分析。”
“怎麼回事？”
“試圖用軟件控製別人的電腦，creamyA不是第一個。我之所以會懷疑，是蘇落落說她的私密日誌被曝光了。”
“你是說白天爆出來的那些日誌是她寫的？”葉一崔有些意外。
“她自己說是70%。”銳安說著又埋頭工作，“這事我要徹查。”
已是深夜了，他的精神依然很好，雙眼有神地對著電腦，手指敲擊鍵盤發出的啪嗒聲，在此時顯得格外響亮。葉一崔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問了句題外話：“你以前也這麼拚命？”
銳安看他一眼，似乎猜到他的用意，笑著說：“你放心。就算我那時候如此拚命，也不會讓學生跟我一起拚命。”
葉一崔不以為意地點頭，“落落很崇拜你。”
“是嗎？”銳安的眼睛片刻不離電腦屏幕，“不如崇拜你來得瘋狂。”
“我比她瘋狂。”葉一崔拿出一根煙，遞給銳安，替他點了火，而後自己又抽出一根。
“這倒也是。”銳安猛抽幾口，“你比我勇敢。所以你得到了你想要的。”
葉一崔搖頭，“這東西和勇敢沒關係。”邊說邊歪著腦袋思考，“是種信念。看見的一刹那，你仿佛知道，那是你的命運。”
本命？銳安笑了，笑容有些苦澀，他清楚記得有一次在課堂上，蘇落落說“葉一崔是我的本命。”
本命……本就屬於她的命運。這話現在想來一點都沒說錯。
他的思維還陷於過去的某個點上，不能自拔。電話響了一聲。
他看了一眼，是吳夢嵐的短信。
這幾天，這個女人一直用這個方式引起自己注意。就算他不聞不問，她也照發無誤。對此，他毫無辦法。
這不會也是他的本命？他有些頭疼！
第二天上午，葉一崔返回杭州。連著幾天都在高速上飛，他整個人顯得十分疲倦。一到酒店就趴倒睡著了。這一睡，還是深睡眠。
他做了個夢。
夢裏，又回到了樓體灰色的孤兒院。他和夏普爾，還有姐姐，一起在小方桌前吃飯。每人半碗米飯，一勺打蛋，十個豆莢，還有菜心。
其實，孤兒院的生活一直很好。至少在物質方麵，老院長從不舍得虧待他們。所以這些孩子們，都被她照顧得白白胖胖。要說不好，隻有一樣。那種不著地的虛空感。似乎自己的日子望不到頭，過了今天，卻不知道有沒有明天。每天都在擔驚受怕，每天都在焦慮糾結。就是這種體會，促使他想要迅速長大，去賺錢，去闖蕩……
但是夢裏，那種壓抑和茫然又回來了。葉一崔一直在跑，卻怎麼也跑不出灰色的樓。到後來冷汗也出來了，可是門卻始終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