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她什麼時候醒的?”寧橙到醫院的時,任嬌嬌還在昏迷中,護士小姐姐說她已經清醒過一會了,隻是做手術打了麻藥又沒了反應。
“這姑娘還麻煩著呢,警察都過來三回了,說是想調查案件。和他一起送進來的那位男性患者,因為靜脈破損,失血過多,現在還沒搶救過來。這人要是救不回來——恐怕,就是防衛過當。”
按照監控的畫麵,當時任嬌嬌剛剛走出洗手間,抄近路走無人使用的安全出口小樓梯下樓買飲料,被躲藏在樓梯間裏的男子從背後拖進了無人的用於儲存衛生清潔物品的樓梯間。
男子手持刀刃暫為做出傷人行為,驚慌中的任嬌嬌先用指環反手劃傷了對方的脖頸從而掙脫,隨後又被男子捅了一刀。於是兩人雙雙倒地,受傷中的任嬌嬌喪失理智,性子又烈,一拳一拳暴擊男子麵部。才有了視頻中被拍攝到的畫麵
寧橙從未聽說過這麼荒唐的事情“防衛過當?有人要殺我,我想著活命抬手掙脫,我還能成了防衛過當。莫不成我該站在那被人殺。”
“警察就是這樣說的,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這世上荒唐事多了,哎,可憐這小姑娘了。”小姐姐聳聳肩,目光停留在寧橙身後微微頷首帶著墨鏡筆直而立的顧蔚身上,她認出了顧蔚,好一會不知該有什麼表情,隻得輕歎一聲拿了藥瓶出去。
護士剛出門,寧橙就聽見病床傳來細微的聲響。
任嬌嬌已經醒了。寧橙又驚又喜的看向她:“真的是謝天謝地,我是不是就該多來這轉轉,你就康複了。”
任嬌嬌眼底覆滿愁容,她帶著委屈開口:“早醒了。”
“醒了就沒事了,沒有傷到重要器官,你很快就會恢複的。”
“然後我就該去坐牢了是不是?”
她怕麵對警察,所以才幾次都不敢有動作,好在醫生估計她並未到該蘇醒的時候,也沒照她的瞳孔再多做檢查,要不然恐怕是早露餡了。
身帶利器,防衛過當致人死亡,好像沒有一條聽上去會是偶然行為。天知道她是因為經常走夜路才買了那種能變成凶器的指環防身,天知道當時她打人時早就失去了正確的判斷。
“不會的,我打聽打聽特別好的律師。你好好養病,等你病好了讓顧蔚請你吃飯。”
忽然被提到的顧蔚從思緒中暫時抽離,隨聲附和道:“對,好好養病。”
聽到顧蔚的聲音,任嬌嬌慌了神,片刻忽然大哭起來。她隔著那不知遠近的熒幕,聽到這個聲音上萬次,他忽然就真真切切站在自己身邊時,內心複雜得像有幾百跟耳機線纏繞起來,根本解不開。
“別哭,別哭,相信我。我肯定能幫你找到最有經驗的律師。律師費我出。”寧橙趕忙上前俯身輕摟病床上的嬌嬌。
“老娘不能被抓走,我要繼續給哥哥應援啊。”明明被人腹部捅了一刀,卻還是中氣十足的喊話,連這種時候都沒病嬌之感的少女“嘶”了一聲捂住傷口。
“你好好養病,等我下部戲首次觀影會的時候,我邀請你來。”顧蔚取掉墨鏡,走近兩步,站在寧橙身後,微笑以示安慰。
看完了病人,準備離開,顧蔚有先見之明從窗台往樓下望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路人拍到了,還是被前一批來拍社會新聞的記者抓到又通知了同行,現在醫院樓下全都是扛著□□短炮的各個媒體的記者,各個樓層恐怕還有不少沒有被保安攔住的“漏網之魚”在遊蕩。m.X520xs.Com
今日的爭議人物現在全擠在這個病房裏,誰開門出去都是個“死”。
他們隻得在這呆很久很久,直到老曹能有空抽出身來接人回去。
病房內沒人說話,也沒人帶手機,誰也不知道到現在外麵吵得多麼不可開交,罵戰一片又是什麼混亂景象。三人各占一個位置坐著沉默不語。
直到寧橙忍不住托小護士買了袋零食,房間內才終於有“哢嚓哢嚓”的聲音作伴奏。
任嬌嬌總是偷偷抬眼看顧蔚。
在她青春全部的記憶裏,鋼琴,芭蕾,小提琴,書法,所有優雅的藝術皆與她相關,就讀於國外最有名的藝術類高中,從小就在家庭的熏陶之下朝著鋼琴家的道路發展。
她貿然決定回國的那一年是因為顧蔚,彼時已讀高中第二學年,早有知名音樂類大學向她拋來橄欖枝。
任嬌嬌全部拒絕了,她想申請國內的大學,在與家長鬥智鬥勇整整三個月後,還是踏上了歸途,在封閉式學校學習兩年後,參加了湖濱大學針對外籍學生舉辦的招生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