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抱住顏迦之後,楊逸凡跪著的那條腿上,瞬間又增加了許多重量,紮入皮肉中的玻璃渣刺得更深了。
楊逸凡悶悶地哼了一聲,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兒。
“楊逸凡,你受傷了!”顏迦掙紮著從他手臂上起身,低呼道。
“霽月,你沒事兒吧?”楊逸凡一雙眸子裏充滿了關切,顧不著自己的傷勢,卻生怕顏迦被玻璃碴傷到一點兒。
顏迦連忙拉著他的手,讓楊逸凡借助自己的力量慢慢站起來,一臉關切的問,“你及時抱住我,我當然沒事!倒是你,腿都被紮傷了……是不是很痛呀?”
楊逸凡忍著痛,唇邊露出一絲艱難的苦笑道,“你沒事就好,我……我是男人,痛一點還能忍!”
說著,他腿上的肌肉因為劇痛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鮮血汩汩從衣服中流出,格外嚇人。
顏迦用力攙扶著他,急的大叫,“醫生!請幫我叫醫生!”
幾分鍾後,一個服務員急匆匆地拿來了藥箱趕來,滿臉歉意的說,“因為周末的關係,醫生還需要半個小時才能趕到,請您先幫這位先生簡單處理一下傷口吧?這麼多的小傷口,不及時處理會感染的。”
圍在四周的人看著楊逸凡滿是鮮血的腿,一個個早都嚇得不敢做聲,更別提上手幫他清創敷藥了!
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幫忙,隻是圍觀,一邊竊竊私語。
顏迦接過服務員手裏的藥箱,半跪在楊逸凡的身前,聲音柔和而堅毅的說,“逸凡,你忍一下,很快就好。”
“沒關係,你盡管清理就好了,我比較會忍痛。”
楊逸凡早已痛的流下豆大的汗珠,卻對顏迦報以無畏的目光。
刺啦——
顏迦用剪刀撕開楊逸凡腿上的褲子,露出一堆細小的血淋淋的傷口。
膝蓋的四周,紮滿了大大小小的碎玻璃渣子,鮮血將玻璃渣子浸染的點點斑駁,觸目驚心。
雖然藥箱裏有止痛用的噴霧,但對於楊逸凡大大小小的傷口來說,止痛噴霧的作用還是不太足夠的。
顏迦極力抑製手上的顫抖,用捏子輕輕地夾住一片較大的玻璃渣子,早早地吸了一口氣。
她感覺到楊逸凡的腿痛的顫抖起來,便抬起一雙美麗的眸子早早的凝視著他,語氣輕柔而堅定的說,“我要開始了,你要忍著點。”
“嗯!”
楊逸凡點頭,也跟著她的頻率早早吸了一口氣。
“噗嗤……”
一聲輕微的悶響之後,顏迦努力拔出了第一個玻璃渣。
拔出玻璃渣以後,傷口立刻像一個小孩嘴那樣張開,看得人頭皮發麻。
“啊……”
圍觀的一位怕血的女士發出了嬌弱的驚呼,被血淋淋的傷口差點嚇得暈過去。
顏迦立刻給楊逸凡上藥,藥水十分刺激,敷上消毒藥水的一霎那,楊逸凡的額頭青筋暴起。
“我知道很痛,逸凡,請你忍一下!”顏迦見狀立刻握住他的手,柔聲安慰道。
楊逸凡艱難的點點頭,他緊緊握著那隻柔弱無骨的手,因為劇痛而有些顫抖。
“好,我要再來了!”顏迦再次深呼吸,拿起了鑷子。
“我忍得住!”楊逸凡低聲道。
他低頭便看到顏迦小小的圓潤的鼻頭上,因為緊張而滲出了細微的汗珠,一雙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仿佛一隻蝴蝶閃動著翅膀,頃刻間便在他心中撩起層層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