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起麵不改色,眸光暗含擔憂,他說:“見不得光的事還是少做。”
蘇瑾言冷笑一聲,僵硬的笑笑:“見不得光?哼,那也是因為蕭懷瑾。”
“……”蕭雲起聞言,不知自己是否說錯了話,他道了聲:“抱歉。”
“嗬嗬。”蘇瑾言冷眼瞧著他,一副謙謙君子,正直不屈的模樣,真是可惜了他那張俊美無比的臉。
“我知道你看不慣我玩的把戲,可官場詭譎,又有幾人手裏幹淨?”
“……”蕭雲起無話可說,她說的確實有理。
“我若心慈手軟,才是害了我自己,害了雲舒!”
蕭雲起默默看著她,目光複雜。蘇瑾言年紀輕輕,已經滿眼都是深不可見底的深淵,整日帶著一副謙謙君子的麵具,實則內心已經滿目猙獰。
蘇瑾言收斂臉上的表情,扯出一絲冷笑:“你也不是沒經曆過,你助蕭懷瑾登基,殺人不見血見的也不少吧。”
“別人與我何幹?我隻需堅守自己心中的底線,便無愧於心。”蕭雲起皺著眉頭看她,心緒複雜。
“是,沒錯。”蘇瑾言點點頭:“所以……你管我幹嘛?”
“……”蕭雲起一時語塞。
蘇瑾言看著他麵無表情的臉,忽然笑了。他們本就是完全不一樣的人,非要強這個理有什麼意思呢?洛陽城中,朝堂之上,有多少人等著蘇瑾言從雲端跌到泥土,好摔個粉身碎骨。世人皆以為她蘇瑾言是靠著帝陛下的恩寵,以色侍人才有了今日,可是有幾人能看懂蕭懷瑾那張偽善的麵孔比她更甚!若她真沒有一點能力,蕭懷瑾何苦留著一個廢物花瓶在身邊?
“好了,都是出來混的,幹嘛這麼計較呢?交個朋友嘛。”蘇瑾言笑嘻嘻地對他說,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完全沒有剛剛那副咄咄逼人的氣勢。
“……”蕭雲起無語,這人變臉也太快了吧?
“行了,送到這兒吧,我走了。”蘇瑾言衝他擺擺手,甩開折扇,瀟灑風流的走了。右相府與穆王府相距不是太遠,溜達著走走也就到了。
蕭雲起目送著蘇瑾言遠去,她瘦弱卻挺拔的背脊在夕陽的餘暉下漸行漸遠。他忽然發覺,似乎每一次都是他看著蘇瑾言離去的背影,目送她離開。蕭雲起心中不知湧起了一股怎樣的感覺,既有一絲絲莫名的竊喜,還有更多的是無奈。他無聲地歎口氣,直到再也看不到那個影子才轉身回了府。
蕭卓看他回來,臉上還隱隱有些愁緒,走上前去,問:“咋啦爺?有啥煩心事兒?”
蕭雲起看他嬉皮笑臉這副模樣就來氣,臉色更臭了,冷冷瞧了他一眼就徑直往裏走。喵喵尒説
蕭卓撓撓頭,莫名其妙:“我這是為你排憂解難啊……”
蕭雲起回到書房,走到書桌前提筆懸腕正要繼續練字。他低頭看著紙上那些規規矩矩的字體,想起剛剛蘇瑾言那句話“所以……你管我幹嘛?”
蕭雲起忽然抓起桌上的紙團吧團吧扔到一邊去了,莫名的煩躁是怎麼回事?
蕭雲起即使內心煩躁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他盯著白花花地宣紙,一瞬間大腦除了蘇瑾言那張溫和的假麵一片空白。他走到窗邊,將屋裏的窗戶全部打開,又把門也敞開。夕陽的餘暉也所剩無幾,傍晚的微風還不算涼快。
蕭雲起靜靜地看著屋外的院子,院內綠竹猗猗,清香散漫。假山流水,汩汩有聲。他心底的躁動漸漸平複了下來……
蘇瑾言回到府裏先去廚房溜了一圈,順手牽了點吃食。
“不錯,好吃,繼續努力!”蘇瑾言一邊吃著一邊點頭稱讚。
“……”仆人們早已經習慣自家主人的性子,笑嘻嘻地看著她吃的歡快。
蘇瑾言順手牽了點吃的便回了院子,此刻蘇雲舒正在院子裏修剪花花草草。其實,蘇瑾言這人很怕蚊蟲之類的生物,所以連帶著招惹飛蟲的花花草草也不喜歡,所以每次都是蘇雲舒趁她不在才搬過來修剪修剪。
“啥情況?小心蚊蟲!”蘇瑾言看到這副場麵,直皺眉頭。
蘇雲舒看她回來了,心想:完了,又要被嫌棄了。
蘇瑾言躲得遠遠地,滿臉愁緒的看著,忍不住說:“要不我給你建個花房吧。行麼,花房姑娘?”
蘇雲舒笑嘻嘻地抬頭看她兩眼:“快好了快好了,你先進屋。”
“哼。”蘇瑾言委委屈屈。
這時,君凜進來走到蘇瑾言身邊,說:“密探來了。”
蘇瑾言聞言,點了點頭轉身對蘇雲舒說:“我先去書房了。”
蘇雲舒擺擺手,示意她隨便,快走。
蘇瑾言踏入書房,轉身悄悄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然後關上門。
一個黑衣人突然跪在地上,抱拳恭敬的說道:“大人。”
蘇瑾言笑笑,走到他身邊虛虛扶他一下,示意他起身,說道:“十一,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