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快點,長痛不如短痛。”蘇瑾言癟著嘴看蕭雲起,眼睛微紅,眸子如同雨後的碧海藍天般清澈水潤。
“……”蕭雲起瞧著她,甚至能夠在裏麵看見自己的臉,心裏不知起了什麼不知名的感覺。
“姑娘芳齡?”蕭雲起隨口一問。
蘇瑾言雖有點奇怪他怎麼會問她這個,但還是老實回答:“二十、啊!”
蕭雲起趁她回答問題時,手上用力,黑色的血液流出。
“姓甚名何?”
蘇瑾言咬著牙:“姓蘇,名瑾言。”
“籍貫何地?”
“山東……”
山東?蕭雲起默默看她一眼,不著痕跡。
“有無兄弟姐妹?”
“沒有。”
“入仕老師?”
“沒有。”
“你與……”
“你還想知道什麼?”蘇瑾言半抬著眼睛,嘴角微微扯出一道諷刺的弧度。
“……”蕭雲起手中一頓,看了她一眼又移開,沉默了半晌道:“抱歉。”
蘇瑾言閉上眼,她覺得現在自己身心疲憊。歎口氣,無奈道:“接著來吧。”
蕭雲起不發一言,低頭瞧著她的傷口,聽到蘇瑾言說:“你這點跟蕭錚真像……啊!”
蕭雲起手中用力,蘇瑾言手臂又擠出一灘黑色血液,接著紅色的血液汩汩流出,淌了蕭雲起滿手。
蘇瑾言歪頭瞧了一眼,血液由黑變紅,想必是毒血已經清幹淨了。她這才放下心來,一股倦意席上大腦,她隻覺得眼皮沉重,便閉上眼睛昏睡過去。臨睡前,看了一眼蕭雲起,他低頭,皺著眉給蘇瑾言上藥。
神情淡淡,卻專注認真。
蕭雲起半垂著眼眸,濃密的睫毛好似女孩子一樣秀氣。
給蘇瑾言包紮好傷口,他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蘇瑾言,一抹嫣紅默默從脖頸漫上白玉耳垂。烏黑長發如同上好絲綢般鋪在身下,襯得她膚若凝脂,脖頸白皙修長,沒有一絲多餘的紋路。肩膀瘦削但並不骨感,鎖骨精致、手臂纖細,淺碧色的小衣隨著她淺淺的呼吸微微起伏。
蕭雲起抬手給她掩上衣衫,起身將床幔放下來。走到屋外,喚了個靠譜的姑娘,來幫蘇瑾言換下衣裳來。
等一切落定,夜幕已悄然降臨。
蕭雲起站在院子裏,暗自皺眉:天色已不早,蕭卓還未歸,可是事情難辦?
蘇瑾言脫離了危險,可蘇雲舒這邊事情還未解決。
當蘇瑾言兩人觸發機關引起葉洵的注意時,葉洵不僅派人從暗道的各個出口排查,甚至還封鎖了整個左相府。
一眾賓客皆被告知待在原地,不可擅自出府。但既然能是丞相府的賓客,自然不是等閑之輩,一個個也都是世家貴族、高官大將。葉洵如此做法,自是引起了一眾賓客的不滿。由於大部分官員品階不低,引起的騷動驚動了葉老爺子。由他出麵安撫了一番,大家才不滿的坐下來,勉強的配合葉洵的調查。
蘇雲舒同工部尚書一同坐在上座,默默喝著茶。
葉洵踱步走到蘇雲舒麵前,神色不明,問道:“蘇大人,您的侍女去哪兒了?”
蘇雲舒微微笑:“我也不知她有何事去哪了,說到她,她倒是很久沒回來了。”
接著,蘇雲舒眉頭一皺,麵露擔憂:“聽說左相府進了賊人,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不會是遇害了吧!?”
“……”工部尚書不語,果然是蘇瑾言的女人啊,太會演戲了!
“……”葉洵冷笑一聲:“莫不是這賊人就是您的侍女?”
眾人一聽,皆看向蘇雲舒。
蘇雲舒見眾人看過來,心中緊張的很。但還是強作鎮定的道:“左相可不要血口噴人,一個小丫鬟能攪得你左相府生亂?”
“侍女是你帶來的,你自然知道她去了何處。”
“我說過,也許遇上賊人,遇害了!”
葉洵莫名笑了笑,看了看一眾來客,悠悠道:“蘇大人,您最好說實話,這樣也能讓大家早些回去休息。”
眾人一聽,紛紛表示請蘇大人承認、說明真相。
蘇雲舒皺著眉看著那些人,他們皺著眉,伸著手,百個人百張嘴對著蘇雲舒,嘮嘮叨叨讓她說出真相,最好順帶承認了罪行。
瑾言平時,麵對的就是這些麼?
政敵的咄咄逼人,百官不理解的埋怨,還有皇帝隨時的不信任……
蘇雲舒冷著臉,看了眼諸位,冷笑一聲:“嗬~你找我要賊人,我還找你要侍女呢!人在哪裏?莫不是你藏了起來汙蔑我?”
“……”葉洵微微皺眉,真是伶牙俐齒。
眾人聽她這樣一說,也都覺得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他們兩個從來都是表麵和諧,暗地裏針鋒相對的。
蘇雲舒坐下,喝了口茶壓驚。她歎口氣,哎,果然壞事不是這麼好幹的,說的理直氣壯,實際心虛的很。她得跟蘇瑾言說說,壞事兒不能幹,最起碼不能幹的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