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言一邊穿靴子一邊打量周圍的環境,清雅又不失華貴,看樣子像是皇宮後院裏妃子的寢殿。
蘇瑾言一愣,她不會還在皇宮裏吧?!
蕭雲起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神色變換的臉,好心提醒她,說:“這是雲華宮。”
……
果然。
蕭雲起推開殿門,正午的太陽高掛,刺眼的光毫不吝嗇地照在兩人臉上。蘇瑾言心裏一個咯噔,
轉頭問:“什麼時候了?”
“……”蕭雲起抿了抿嘴,不發一言。眼神頗為複雜地從她臉上轉移到太陽上。
……
蘇瑾言不抱希望了。
時間往前推幾個時辰,今晨早朝時所有人都戰戰兢兢,不敢亂發一言。皇帝陛下的臉黑的扔到煤炭堆裏都找不出來。
最重要的是,一向無事不缺朝的丞相大人蘇瑾言竟然莫名其妙地曠班了!
雖說蘇瑾言在一眾朝臣中的風評很是一般般,但是說他勤勉吧倒是也能沾上邊。況且最近兩位君臣之間的關係因為一個女人搞得那麼緊張,蘇瑾言向來識時務,怎麼莫名其妙地曠了早朝?
早朝在壓抑到盆地裏的氣氛中結束了,眾人無不悄然鬆了一口氣,擦了擦滿額頭的虛汗。待皇帝走了之後,才敢小心翼翼地討論。
“誒?諸位,不知你們是否注意到,今晨穆王殿下也沒來?”
“穆王不來有啥稀奇的?陛下曾許他無事可不早朝。”
“真是奇了怪啊?”
“哼,這估計是蘇大人故意氣陛下呢,太過分了真是!”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呐!”
“蘇瑾言算哪門子的英雄?爭不過陛下就跑,我看他就是個……狗熊!”
一群人吃瓜吃得不亦樂乎,而一向八卦的大理寺卿顧大人此時卻惆悵地無語望天。昨個兒夜裏,丞相府沒見到人都急壞了。他本以為也許是皇帝留住了人,可看他今早這幅樣子,怕是人也不在皇帝這裏。他歎口氣,總不能真的和穆王待了一晚吧?
哎,這麼大人了都,咋還這麼愁人呢?
愁人的蘇大人和蕭雲起“兵分兩路”離開皇宮,兩人從雲華宮分開,走了相反的方向。蕭雲起是真男人,不能讓人在後宮裏看見,於是他往禦書房的方向走。蘇瑾言是個……假男人,又經常出沒皇帝的住處,於是她走了禦花園。
今天太陽正好,容妃葉知漪正在禦花園裏散步,剛轉頭就瞧見蘇瑾言裝模作樣地從後宮方向走出來。她一愣,聽聞今早皇帝因為她沒上早朝生了好大的氣,怎麼這個時候了從宮裏出現了?她一時沒忍住叫了她一聲,“蘇大人?”
葉知漪幾乎捕捉到了蘇瑾言微不可見地僵硬,隻見那位溫潤如玉的丞相大人回過身來,溫和疏離地行了個禮,“微臣參見容妃娘娘。”
葉知漪剛要問她,就聽她說:“娘娘,陛下召臣有事相商,微臣先走一步!”
“誒……”葉知漪還沒來得及叫住她,就聽見一個低沉冰冷的聲音,“蘇大人真是未卜先知啊。”
“……”蘇瑾言第一反應:要死了……
她漿糊一般的腦袋瓜兒飛速運轉,立馬找補:“啊其實是臣有事要找陛下相商,剛剛一時嘴瓢說錯了。”說著她轉向容妃行了個禮,“還望娘娘海涵。”
“……”葉知漪說不出話來。
可蕭懷瑾看起來似乎有很多話要說的樣子。他陰沉著臉,厲聲道:“蘇瑾言你好大的膽子!膽敢欺君!”
蘇瑾言“噗嗤”跪下,看上去好像一副乖乖認錯的樣子,實際上她冷著臉話也懶得講。
葉知漪探究的眼神在她身上轉來轉去,她分明感覺到聽見蕭懷瑾聲音時蘇瑾言迅速冷下來的氣場。她識趣道:“既然陛下與大人有事相商,那臣妾就不打擾了。”
“不必!”蕭懷瑾冷冷道:“怎麼好打擾愛妃的興致。陳總管,把蘇大人帶去禦書房!朕倒要看看蘇大人要和朕商量什麼?!”
……
哎,蘇瑾言重重地歎了口氣,瞧瞧容妃的裙子,看看皇帝的靴子,又瞥見陳總管複雜的眼神,整個腦子像一團快要炸開的漿糊。剛醒時隻顧著吃驚,現在反應過來了,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蘇瑾言跪在禦書房裏,蕭懷瑾不問話,她就不答話。
蕭懷瑾冷眼俯視她,瞥見她脖子上印記,犀利的眼神落在她臉上,問:“蘇大人今日早朝何故缺席?”
“昨晚喝多了,今早睡過了。”
蕭懷瑾繼續追問:“出現在禦花園又是何故?”
“想找陛下請罪,走錯路了。”蘇瑾言也不卑不亢地回答。
忽然,蘇瑾言隻覺脖子一緊,蕭懷瑾伸手捏住她的衣領將她生生拽了起來拉到跟前,眯著眼睛厲聲道:“睡過了?你昨晚出宮了麼?怕不是睡在哪個溫柔鄉裏不願起吧?光天化日之下從朕的後宮出來,你是怕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你要給朕戴頂帽子麼?!蘇瑾言,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