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枕愉聽完後踉蹌了幾步,她很快站穩了身,即使倚靠著木欄的手臂顫顫巍巍,差點要滑落。

她意識到剛剛的暴怒不合時宜,於是勉強笑著試圖挽回。

“沈小姐,剛剛是我語氣重了些,希望您不要介懷,請把照片還給我吧。”

沈煙青不可能把照片還給白枕愉。

她從包裏掏出一張透明頁袋,順手把照片放進去。

“這滴血可能是您父親的吧,從第一次來這兒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您的穿著打扮和布置的手法都是精致挑剔的品味,怎麼會喜歡這樣野性十足的照片掛在牆外顯得格格不入,但是到了現在我想明白了,這些照片根本就是您父親拍攝的。”

白枕愉緩過神後,虛偽的笑容也消失了,她的眼神幾近殘酷。

“那又怎麼樣?我把我父親的拍攝作品掛在牆上,難道這一點不行嗎?”

沈煙青笑了。

“當然可以,其實我很好奇,你父親當年哮喘病發,甚至咳出了噴濺性的血滴,為什麼你不救他?”

其實這一半是沈煙青猜測的。

白枕愉的父親患有哮喘,眾所周知,而照片上的幾滴血跡很像咳嗽導致的。

用紫光燈照的時候,沈煙青就看見照片上還有殘留的半個指紋。

綜上所述,沈煙青當場編了場景告訴白枕愉。

白枕愉的指節陡然更加慘白,指尖幾乎要深深陷入木頭,臉色青了又白,很不好看。

“你胡說!”

沈煙青冷漠的睥睨著白枕愉的脆弱。

她突然抬步往屋內走去,白枕愉扶著膝蓋踉踉蹌蹌的跟在後頭,她眼睜睜的看著沈煙青從她的箱子裏找出了設計手稿。

一張兩張三張……

沈煙青把手稿轉了個身,每張手稿的底部都簽下了“白正”的名字。

“這些證據難道還不足以讓你承認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嗎?非要讓警察介入,由公檢親自揭發你,最後公之於世,結局就是你下半輩子都會活在世人的唾棄當中!”

“嘭”的一聲,白枕愉跌倒了。

她不想站起來,坐在一盆仙人掌的旁邊,揚起頭絕望的看著沈煙青。

“我求求你,你就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你想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還是你想要道歉,對你的海神晚禮服是我讓人去偷的,我可以現在去把設計稿和晚禮服全部毀掉,這樣你可以放過我了嗎?”

白枕愉語無倫次的道歉著。

“還是你想要別的,身份地位?”

沈煙青走到桌邊上,她舉起咖啡杯。

“這些我都已經擁有了,就不勞煩你。我隻是很好奇,當初你為什麼要做這樣的選擇,你看起來很年輕,而且能畢業於這麼優秀的學院,完全有美好光明的未來,何必誤入歧途?”

白枕愉笑了,她猶如落難的天鵝,笑容支離破碎,然極具凋零感。

“因為這些都是假的,我的學曆是頂替別人,踏入設計行業後,我所畫的每一張設計稿都不屬於我,我父親你應該認識吧,他是個瘋子,他無法接受他的女兒天資平庸,所以在我二十歲辦妥入學手續的那一年,拋棄了我和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