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快生了快生了，再堅持一會兒！”
“孩子頭出來了，再用點力！”
一聲嬰兒的啼哭響徹整個病房，迎來了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病房內的男女老少都鬆口氣，有人托著嬰兒，護士們有條不紊地剪斷臍帶，有人擦掉嬰兒身上的血汙與黏膜，放在體重秤上記錄。
3600g，很健康的孩子。隻是病床上的omega——
“季均，季均？”
陸宣扯扯季均的袖子，季均望向左邊病房白色的房門，透過狹小的玻璃，還可以看到護士們一閃而逝的帽子。
得益於alpha絕佳的聽力，季均能清晰地捕捉到omega痛苦的喊叫和嬰兒響亮的啼哭聲。
陸宣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目光黯淡下來。
所幸，季均很快回了神，摟住他的愛人，進了王言行的診室。
醫生正在裏麵澆灌他的綠蘿——那是他從擁有的眾多花草中唯一幸存的一枝。看著水珠過量地灑在翡翠色的扇形葉上，陸宣深深為它的前途感到擔憂。
“來了。”王言行隨手拿抽紙擦擦手，招呼兩人坐下，“隨意。白開水還是？”
“白開水。”
“宣宣要。”
夫妻倆異口同聲說。王言行眼睛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倒了一杯白開水放到陸宣麵前。
季均借過紙杯，試了試水溫，再遞給陸宣，陸宣乖乖抱著杯子小口啜著。
“結果出來了。”王言行把硬紙殼文件夾啪的一聲放在桌上。陸宣滿腹心事，被嚇得跟兔子一樣一跳，季均立馬攬住他，斜了王言行一眼。
陸宣白嫩嫩的手指抓住季均的臂彎：“季均，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聽結果。”
“什麼？”季均疑心自己聽錯了，“宣宣，我……”
“你出去。”陸宣強硬道。
兩人對峙良久，最終季均敗下陣來，起身吻吻陸宣的指腹，低語有問題叫我後就闔上門。
屋子裏隻剩王言行與陸宣二人。
王言行可不認為確實隻有他們二人，季均的信息素霸道地在陸宣身邊縈繞不去，每個接近他一米內的alpha都會被壓製地難以呼吸——即便王言行與季均多年塑料情誼，兩人曾在不得已或得以的情況把最隱秘的破綻剖給對方看。在遇到陸宣後也隻能證明他們的情誼真的塑料，塑料得不行。
王言行離陸宣一米遠的地方坐定，好整以暇。
“言行哥。”陸宣歎口氣，挫敗地撓撓頭發，“我是不是沒法生孩子。”
王言行呷著的茶水立時吐了出來。
“啥？”王言行一邊咳嗽一邊給自己順氣，“原來你想問自己能不能生育？”
“……嗯。”陸宣在現實世界中畢竟是個大男人，讓他問這種問題簡直突破他的羞恥極限。
王言行審視著他，謹慎地吐出兩個字——不行。
陸宣鬆了口氣，鬆氣後又有些失落。他又歎了口氣，欲言又止。
“我覺得，季均可能會傷心。”陸宣探頭望向窗外，魚骨一樣的雲絮在天空懸浮舒卷著。“他好像，還挺想要孩子的。我剛才看他在產房外看著都走神了，前兩天，他還問我小時候的照片來著。”
王言行心想得，知心大哥王又上線了。他呷了一口茶，問：“要是你真的無法懷孕的話，打算怎麼辦？”
陸宣思索著，回答：“我對小孩不算喜歡，也不很討厭。如果季均真的想要我又沒發給的話，我可以讓他和另一個omega……”